“大爺,話不能這么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這米是張寡婦吃的,那我就認張寡婦,我不管她怎么還什么時候還,她認我也認,可是現在這米不是張寡婦吃的,那我也不能就這么算了。
而且你放心吧,我跟著許大夫行醫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還沒有刨開過人的肚子,但是這豬的可是刨開不少了,沒事的,最多就是把腸子掉出來,沒關系,我到時候再給塞進去,然后縫好不就成了。”江春榮笑著道,手里還比劃著動作。
宋氏的臉有些發白了。
尤其是聽人說,“我想起來了,我昨個兒回娘家還聽說俺們村子請許大夫和許大夫的女徒弟去給豬做的手術,說是豬懷崽兒太多生不下來,后來是女徒弟把豬的肚子給刨開,才把豬崽子給救活了,敢情這女徒弟就是江春榮啊。”
“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之前好像鎮子北邊的村子有個人的媳婦難產一尸兩命,后來據說也是一個女大夫把肚子給刨開然后把孩子給拿了出來,哎呦,真沒想到江春榮還有這辦事呢。”
眾人的話匣子就跟這亂風一樣,一旦發現什么新奇的事兒就開始一個勁兒的吹起來。
絲毫沒有發現一開始是看宋氏打兒媳張氏,后來還數落江春榮為富不仁惹下這禍事,可是江春榮一來就開始莫名其妙的跟著江春榮討要那糧食欠債。
現在更是開始談論起來江春榮行醫的那些事情。
鄉下人哪里見過什么新奇事情,越說越上頭,越說越熱鬧。
他們倒是熱鬧了,可是宋氏的臉卻白了,尤其江春榮還在那比劃著。
她趕忙捂住肚子,然后咬牙道,“好,我不就吃了一碗,我給。可是她那些,我可不給。”
“那就拿錢去吧,對了,別忘了把剩下的一起拿回來。”江春榮笑道,絲毫不擔心宋氏走了就不回來。
宋氏什么時候受過這氣,心里都要憋悶死了,卻不得不去把沒吃完的米和一些銀錢拿來給了江春榮。
江春榮拿了錢,又拿了米,然后連帶張寡婦手里的拿了回來。
張寡婦有些怔愣,不過也認命的閉上眼。
算了。
大概是老天不給她們娘幾個留活路。
豈料卻聽到江春榮道,“張寡婦,我是看清楚了,這米啊,就算是留在你這兒,你和孩子也未必能吃得上,要不,還是我拿回去,這樣,我看你這兒也沒法住人,正好我家要蓋新房子了,老房子就不能住人了,就借給你住,你現在收拾一下就搬過去吧。”
張寡婦怔愣著,不敢置信的看著江春榮,猩紅的眼眶里滾動著淚珠,寫滿了疑惑。
江春榮沒有多說話,只是上前握住她的手,然后對她點了點頭。
“你是個勤快的,蓋房子得請人吃飯,需要有人幫襯我,你去了給我幫忙,我管你和孩子吃飯。”說著看了一眼這破舊的牛棚,覺得似乎也沒有什么收拾的必要了。
看著縮在破舊的已經沒有多少棉絮的被子里只露出兩個眼睛的孩子,江春榮笑著沖他們招手,又招呼陸嬌抱孩子,然后就示意張寡婦趕緊跟上。
宋氏和趙氏傻眼了。
張氏走了,那以后家里砍柴做飯挖野菜的活誰做。
不過想著張氏一走,那二房的房子以后就沒有張氏的份兒了,這婆媳倆似乎又覺得這走了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于是都沒有吭聲。
朱氏站在人群里可是氣壞了。
這宋氏和趙氏也太不頂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