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后退一步。
朱由校點點頭,又囑托幾人一番,最后朝他們進了個軍禮。
李青城等人沒反應過來。
盧象升和李定國等年輕軍官卻齊齊挺身,啪的一聲,朝朱由校敬了個軍禮,眼含熱忱和感激,目送他遠去。
回宮路上。
朱由校坐于馬車,側靠一邊,閉目養神,他是真有些累了。
周玉鳳左手緊抓韁繩,側著身子,借著月光,一雙秀美鳳眼透過窗戶看著他出神:
這個男人,真的不一般!
以前,只聽說當朝皇帝這些年如何軟弱,沒想到兇狠起來,卻是誰都沒放在眼里!
這種皇者霸氣的蠻橫還真有幾分魅力呢!
只是。
一想起自己那個被禁足在小太廟之中的夫君,前信王朱由檢,她又不禁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
禁宮中。
朱由校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皇后張嫣也同樣如此。
今年。
不管東西南北雨水都特別多。
洪澇一多,莊稼就容易受害,各地一時干一時澇,饑民不少,有些膽子大的就直接奔了京城。
其他朝代,饑民想進入京畿地區可就不件容易的事了。
但大明有祖制,各地官員不得阻礙百姓逃荒。
因此。
那些能走的,膽子大的,就直奔著京城而來。
順天府這些天很忙,不過有皇后張嫣在一旁協助,倒也好了不少。
往年。
張嫣是無法出宮的,即使出了事,魏忠賢甚至不會讓宮里人知道,更別說皇帝了。
但今年不同,當那些居民一來到京畿地區時,戶部主動報告給了朱由校。
于是朱由校就將救濟災民慈善這一塊的事務給張嫣分了一些,也算是盡其母儀天下之責了。
張嫣剛開始很忐忑,但當看到那些流離失所的饑民,同情心和責任心一下就被激發出來。
這幾日,她除了去神機營看了眼朱由校,其他時間都撲在了救濟災民的事上。
此時。
她回宮不久。
剛洗完澡,換好衣服,兩個宮女在她身后侍弄著頭發。
她微閉著眼,一動不動,睜開眼時,卻發現跟了好幾年的宮女爾晴張張嘴,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爾晴,你想說就說吧,別支支吾吾的!”
張嫣嘴唇微啟。
“皇后娘娘。”
爾晴眼睛轉了轉,欲言又止。
“說。”
張掖一雙美目瞪了她一眼。
放在以前,對方不想說,以她的溫淑的性子也就不問了,不過自從和朱由校親近,夫妻兩人的言行舉止都有幾分相像了。
爾晴點點頭,道了個萬福,來到了她身邊,小聲嘀咕。
張嫣聽著,眉頭越皺越緊。
等爾晴說完,張嫣的臉色也是變得極其難看了。
“……娘娘,奴婢派人去打聽過那個周玉鳳,據說曾有道人去周家相面,說她乃是女子中富貴得不能再富貴之相……”爾晴壓低聲音。“也就是說,她可以當皇后!現在皇上和她如此靠近,雖然有個信侯夫人的身份阻礙著,但如果皇上真想帶她進宮,誰能攔得住呢?”
“這樣一來,皇上和她親近,豈不冷落了娘娘您嗎?奴婢覺得……還是早做打算才行,或者就跟皇上說,別讓她當什么羽林衛副統領了!流言蜚語的……對皇上和娘娘您,甚至整個皇室的名聲也不好呀!”
“說完了?”
張揚瞟了她一眼,冷冷道。
“我……”
爾晴還想再說什么。
“跪下!”
張嫣面色驟變,一聲呵斥,把兩個正在為她梳理頭發的宮女嚇了一跳,忙拿著梳子退后兩步跪倒在地。
爾晴立即跪倒。
張嫣轉過身來,掃了一眼幾人,最后將目光落到爾晴身上:“爾晴!好多的膽子啊!你可知,如果本宮將你的話說與皇上,殺了你,都是極為正常的一件事!”
“啊!娘娘饒命,奴婢所說全是為了皇后您著想!還請娘娘饒命,爾晴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砰砰!
爾晴嚇得不輕,面色蒼白,忙不迭的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