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朱由校盯著田爾耕,晃動了一下手中的冊子:“這玩意,你……看過了?”
“大致看了一些。”
田爾耕不明所以,弱弱回道。
“那你可記得其中官員名姓?”
朱由校再次問道。
田爾耕點點頭,自得的笑了笑:“皇上,屬下記性好的很!過目不忘……剛才所看到的那幾頁中的官員,都記得……不過,好像之前都被處理了。如果皇上您想要抓更多的人的話……”
“夠了。”
朱由校立刻擺手。
“啊?”
田爾耕一愣。
朱由校將那本冊子扔到了箱子上,對兩名小吏吩咐道:“將冊子放進箱子,密封,送入宮中。”
“是。”
兩名小吏立刻點頭。
田爾耕忙在一旁道:“皇上!您難道不現在看看嗎?咱身邊正好有人,各部代表也都在,如果名冊上有其他人,干脆今天一網打盡好了!說不定,今天跟著來這的官,就有給魏忠賢送禮的人呢。”
說完。
他掃了一眼朱由校身后的那幾名各部代表官員。
官員聽完,身形一顫,紛紛將頭低了下去,不過,其中一兩個眼神中帶著兇狠。
“夠了!”朱由校瞪他一眼道。“朕是皇帝,還是你是皇帝呀?讓你做,還用得著你來指指點點嗎?”
“是是,皇上,您說的是……屬下多嘴了。”
田爾耕退到一邊。
那幾個官員則齊齊松了一口氣。
朱由校走到堆積如山的財物前,抱著手沉默不語。
過了一陣。
田爾耕看天色不早,向前邁步。
從早上到現在,前前后后忙了三四個時辰,眼看快要傍晚了。
他走到朱由校身后,小聲道:“皇上,既然清點完畢,是不是立刻安排人手將這些財物全部轉運宮中呢?”
“不急。”
朱由校忽然轉身。
“啊?”
田爾耕又愣住了。
朱由校盯著他,指了指魏府外。
上午一行人來到魏府,大門外雖有兵丁維護紀律,但整條大街兩端還是被看熱鬧的老百姓堵滿,至少得好幾千人。
如果不是皇帝在。
但凡其他人來抄家,所帶的維持紀律的兵丁不足,只怕老百姓早就擠在門口可以看到這些財物了。
“皇上,外面老百姓眾多,看到魏府抄家,一個個情緒激動,屬下擔心有不軌之人,若借機鼓動,不僅皇上,這些財物也會有危險呀!”
田爾耕到底是從事特務工作多年,對老百姓的心理還是很了解的,見越來越多的老百姓從京城其他地方趕來,不禁擔心。
“傳朕命令。”朱由校并沒有搭理田爾耕所說,看向其他官員。“魏忠賢所貪之財,皆來自天下老百姓的民脂民膏,既然已然查抄,其中一部分自然就要返還于民了!”
“什么?”
“皇上,您這是什么意思呀?”
“返還于民?難道說,您要將這些所查抄的財物交給老百姓嗎?”
“這可如何使得?”
包括田爾耕在內的其他官員頓時愣在了原地,一個個睜大了眼睛,還有人掏了掏耳朵,仿佛不相信朱由校剛才所說的話一般。
朱由校鄭重點點頭。
“啊,這?”
田爾耕嘴角一個勁的=抽搐,忍不住的看向了堆積如山的財物,一想到這些東西要交到老百姓手中,這好像從他的身上挖出一塊肉似的。
要知道。
最近這一兩年朝政收入低。
不僅一般在京官員俸祿支付沒有按時,就連他們這些錦衣衛東廠之類的行動經費也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