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掃定突厥聽起來是空話,可軍前無戲言啊,既然撂下來了,那么就一定得付諸行動。
這不跟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一個舉動么。
若是依喬師望的言下之意,這滿朝文武不就跟個傻子一樣陪他胡鬧嗎?
十五日打下突厥?
這怎么可能……
倘若真如此,含元殿內這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的各級官員將領,還怎么在朝堂上笑這張老臉……
七年了!
突厥之患不僅沒有拔除,就連整個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的各級官員也因為突厥的強大夜不能寐,更長夢短。
這話從喬師望口里說出來,簡直比滑稽之言還可笑。
“喬師望,軍無戲言,你若真能于十五日內剿滅北胡,朕不僅不怪罪你,還要重重犒賞你……嗯……朕準你之言,你有什么小請求但說無妨。”
“色比瓊漿猶嫩,香同甘露乃春!請陛下賜臣下兩壇宜城之九醞、水晶龍鳳糕、槐葉清涼淘汁面、水盆清湯羊肉、有骨春蔥生魚片、酥山冰鎮貴妃紅。”
話音未落,三省六部二十司的滿朝文武等同僚當即炸了,這臉部表情是清一色的紫一陣兒,黑一陣兒。
“小兒乳臭未干,信口雌黃,整個莊嚴肅穆的含元殿,都被你搞的烏煙瘴氣,不成體統!”
“你當這是什么地方,是菜市口?怎么張嘴就來?是要辦慶功宴嗎……”
“陛下圣明,切勿聽信喬師望的口若懸河,他分明是在藐視天聽戲弄朝堂,這欺君罔上之過就能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唐高祖李淵一罷手,示意眾臣子休要亂了朝堂。
“輔機啊,你怎么看?”
長孫無忌一愣,恍惚中好像聽見陛下是在喚他,戰戰兢兢。
“……”
長孫無忌當即語塞,饒是絞盡腦汁了半晌,就連搪塞之語都尋不到一絲一毫來回話。
“承范,你來說……”
禮部尚書李道宗虎軀一震,“呵呵……”頓時笑出比憋尿都難堪的樣子,骨鯁在喉。
“……”
半晌,兩位肱骨之臣只一個勁兒得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悉數過往,登堂就朝以來,李道宗、長孫無忌兩人什么世面沒見過,什么人沒救過,可似喬師望這般膽大妄為,信口雌黃的主兒,那可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存在。
在他們的認知里,三千鐵騎是干不過二十五萬大軍,可保命的機會總是能有一二,就算你胡吹海侃也沒必要不要這三千鐵騎啊;突厥的強悍本就不是什么一朝一夕就能剔除的眼中釘肉中刺,你非要夸夸其談什么十五日就能定鼎乾坤。
朝堂之上社稷為重,隨你怎么編下去,你好歹請求陛下賜給你些能人異士,神兵利器什么的……就算不要這些,你好歹討要些護身的金蠶絲甲什么的來以備不時之需,怎么到頭來你卻敢提前要那些虛頭巴腦的慶功宴?若再任你胡鬧得亂彈琴下去,自己怕是連腦袋都得幫扶的沒了,這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