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太子和秦王,若不是受陛下洪恩,現在哪里會有令月吉日的好過光景。”
“奈何文武百官眼光短淺,不識真龍!”
“居然還想要以星星之火來撼動日月輝光,這不是癡心妄想是什么!”
“陛下!”
“他們被打臉是遲早的事。”
“只是奴才太替陛下感到委屈和不值了。”
說到此,韓公公一抹淚,又稍微躬低了背。
“陛下!奴才以為……”
“這些文武百官若是還不識時務,陛下干脆就撤換了他們一了百了。”
“免得陛下看到他們,這心里憋屈得不舒服!”
越如此,韓公公越顯出抽抽搭搭的模樣,好似只有感同身受才能令陛下感覺到他的效死輸忠一樣!
“韓公公!你勞苦功高朕是知道的。”
“不過!”
“朕覺得你多慮了。”
“他們的以權謀私和勾結朋黨才是朕所依賴的上行下衍的御人之術!”
韓公公不妨,哪里料到陛下會這么回他。
下肢冷不丁得一顫,這腦子中早打好的拍馬屁之言,頓時便沒了下文。
不對啊,陛下。
難道陛下不該賞賜奴才個黃馬褂之類的么。
怎么一轉念。
陛下的天馬行空,就讓奴才猝不及防了。
以權謀私和勾結朋黨難道不是社稷之禍?
怎么就成了陛下的御人之術?
陛下不換人奴才可以理解。
畢竟這滿朝文武之才,還是有其精明之處的。
可是上行下衍不是歷來帝王最忌諱的治國之道么。
這讓奴才還怎么拍馬屁。
奴才不能替陛下分憂解難也就算了。
難道連拍馬屁都難成這樣了?
“……”
“韓軒!”
喬師望若有所思,便將深邃的目光望去那黎明晨景當中。
“你覺得文武百官,誰最兢兢翼翼。”
一愣,韓公公又覺著自己這思維實在跟不上新帝的節奏。
“陛下!”
“您剛才說什么?”
韓公公哭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陛下的話【東拐西行】的,跟一條蜿蜒曲折的赤鏈蛇一樣。
想怎么拐,就怎么拐!
這讓奴才怎么君前奏答。
此時,喬師望一努嘴,示意韓公公望門外看。
“誰先上得這龍尾道,便是朕的左膀右臂!”
驀然,韓公公才恍惚過來。
“陛下!”
“歷來早朝,大臣們都是先聚于【待漏院】,就算上朝,也該是一起過來的呀。”
喬師望微歪了額頭,便側了右邊胳臂以抵住那龍椅扶手,邊枕著支過來的手腕,邊以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看著龍尾道。
“今日不同。”
“文武百官各懷鬼胎,這盼望朕歸西的人,肯定是最后來的人。”
“這先來的臣,才是朕的真正心腹!”
聞此。
韓公公仍低三分額頭,只微一聳雙肩,就十拿九穩道:
“陛下,若如此,三元老臣裴寂想必該是這第一人。”
雖如此說。
韓公公心里卻不是這般想。
他認為陛下現在才是杞人憂天!
今日有何不同,不就是一如既往的早朝么。
他們敢不聚于待漏院?
于情于禮,都說不過去。
于情,他們心系的都是先皇;于禮,私自前來含元殿有大不敬之罪,他們犯不著給自己找晦氣,而先一步到來吧。
“瞧!”
“早朝開始了!”
喬師望似乎看到了模糊的人影,以示意韓公公往門外看。
有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