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沒有多想了，他燒沒有退，如今踩在地上仿佛踩在棉花上，理智還算清醒，但呼出的氣息卻是滾燙，他小聲咳嗽了幾聲，胸口很痛，風吹到面上很冷，太監的衣裳并不太保暖，如今他身上滾燙，手腳發涼，冷風吹著，金面冰涼，臉上那因為發燒的紅彤彤倒是退下去了。
到了福寧殿，那帶路的太監便退下了，他剛走到門口，便聽得里頭蕭彧對顧憐月道：“今日初雪，按照天啟的規矩，初雪當日要與心愛之人出去踏雪。”
顧玨的腳步一頓，暫時沒有進去，他就站在門口，聽到這里，不知怎么想起當初自己也在初雪的時候邀請過蕭彧，自然，蕭彧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那天他還是與花生一起出去踏雪了，但是之后的回憶卻并非很好。
他記得那天蕭彧心情格外差，那是蕭彧第一次帶著強迫意味的將他按在床上，他也是第一次在床上哭，蕭彧還嫌棄他伺候的不好讓他罰跪。
說來真是巧，也是這樣一個雪天，他因為罰跪病了，發了燒，但與眼下不同，那時候他身體很好，沒兩天又活蹦亂跳。
他回憶當初又聽著里頭顧憐月道：“是習俗嗎？有什么寓意？”
蕭彧道：“寓意來年幸福美滿。”頓了頓：“今日宮外還有元寒節，你想去看嗎？”
顧憐月有點兒期待的道：“我想去。”說到這里有點兒沮喪：“但是你不能出宮，我一個人去，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在宮中陪你，一會兒我們一起踏雪。”
蕭彧輕笑一聲：“朕若不能帶你出去為何要與你提起元寒節？朕讓人準備好了，一會兒你我裝作普通人，朕帶你出宮游玩。”
顧玨聽著顧憐月歡喜的聲音，應當是撲到了蕭彧懷里，她說：“你對我真好。”
顧玨在外頭，面無表情，卻冷不防，壓不住因為胸口難受引起的咳嗽，不由咳嗽了兩聲，這兩聲之后，里頭靜了靜，而后傳出蕭彧的聲音：“進來！”
顧玨從外頭走進去，本沒想著看什么，但一進去便見顧憐月不好意思的沖著他看過來，像是小夫妻調笑讓個外人看到的那種不好意思。
顧玨恍若未見：“參見陛下。”
顧憐月又盯著顧玨看：“這是陛下的貼身奴才嗎？我還以為是哪兒來的世家公子，穿著也與太監不同。”
蕭彧道：“他貼身伺候朕，今日會與你我一道出宮。”
他們一起出宮踏雪，他居然要他跟著？他莫非對讓他看他與顧憐月恩愛這種事情有癮？
還是覺得他會如從前一般見到他與其他女人在一起就吃醋？
顧玨眸中閃過一絲諷刺，來吧，你要做什么盡管來吧。
顧玨進來沒有看著蕭彧，蕭彧卻從顧玨進來的時候變看著顧玨，顧玨眸中這一絲諷刺落在他眼中，他眼眸微闔，轉而看向顧憐月時，卻仿佛并沒有看到顧玨的異樣：“準備一下，便出發吧。”
要出宮，當然要去換衣裳，顧憐月換衣裳，蕭彧便暫時離開，顧玨跟在蕭彧身后，隨著他到了慶祥宮，王海準備了普通公子哥兒的衣裳呈上來，連帶著顧玨的份一起，顧玨看這架勢，平白想起了上次蕭彧要他當著他的面換衣裳的事情來。
顧玨心頭越發冷笑，豈知正如先前穿上太監的衣服的時候沒有猶豫一樣，如今他，對于這種事情，已經并不在意了。
顧玨心頭還在冷夏，卻聽得蕭彧道：“你方才在憐月面前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