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然看不懂!”太后冷笑一聲:“你當他真愛什么顧憐月?”
嬤嬤目瞪口呆一下:“啊?可陛下當年……”
“當年是當年!”太后沒好氣道:“當初哀家聽聞他看上個女子的時候沒見過真人,如今倒是見著了,表面上看著那脾氣,可不正與先皇后很像嘛!她這個脾氣,正是最對他胃口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為了個女人連皇后的位置都不設,但是他不設皇后真是為了這個女人?”
嬤嬤不解,她不由看著太后。
太后咬了牙:“當初哀家要讓母家的姑娘入宮,最好是入主中宮,他早知哀家有這個心思,偏偏不多久就宣布了不立皇后,你說他是為了那顧憐月,還是不想要哀家給他準備的皇后?”
嬤嬤驚呆了:“那這顧公子呢?”
太后道:“他既沒有那么愛那顧憐月,如何就這么記仇?而且報仇的法子還是讓人家進宮當男寵?當真這么恨,直接挑明了,要怎么折磨他不行?非得藏著壓著,還讓他侍寢?”
嬤嬤是真的驚了:“所以您的意思是,這報仇本就是個幌子!陛下他從一開始喜歡的就不是顧憐月,而是顧玨?”
“哀家可沒有這么說。”太后說到這里面上反而閃過一絲輕蔑。
嬤嬤又不懂了:“那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道:“皇帝是個什么樣的人,哀家從小看到大,他重情又薄情,當初先皇后對他好了幾年,他便能記她一輩子,而哀家這個母親,從小,她逼著他去爭去斗,他便于哀家隔閡非常,他這從小到大,在這皇宮,哪兒得到過什么真心,哪兒會去愛什么人?遇到個與先皇后脾氣相似的顧憐月,便心生好感,可對那顧玨,又是放不開手,但看他那態度,他心頭在意那顧玨,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在意。”
“還說什么想要人家一顆真心,他若不動心,又怎么會去在乎人家對他真不真心?救命的丹藥都能這樣說給就給。”
太后瞇了瞇眼睛:“只怕在意了,心里還不知道為什么。”
她說到這里嗤笑一聲:“他哪兒會愛人啊,從小在這宮中長大的人,哪兒懂得怎么去愛人?他從來最懂得,只有掠奪,威脅,不擇手段的達到自己的目的啊,他若有一分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顧玨入宮至今,他能與他走到這種地步?且看著吧,他們能走到什么地步,只怕到時候玉石俱焚,都要粉身碎骨的!”
顧玨迷迷糊糊只感覺身體一股暖流,他之前幾乎凍僵了,他只記得自己好冷,如今身上卻是暖洋洋的,竟然呈現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服,他自從癆癥之后,胸口一直仿佛壓著一塊兒巨石,總是讓他喘不過氣,難受了便要咳嗽,如今胸口一片輕松,整個人仿佛回到了當初沒有生病的時候。
他一時間有些茫然,睜開眼睛,看到明黃的床帳,腦子卻仿佛被刺痛一般一下子醒了過來。
顧憐月!麗妃!
他醒過來的一瞬間便想到了這二人。
“嚯!”顧玨竟是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但到底頭還有點兒暈,他一下子幾乎要往后倒去,但這時候一只手在他后背撐了一下。
“剛醒過來,別這么用力。”
這聲音陌生,但帶著點兒叮囑意思,顧玨瞇著眼睛去看扶著他的人,卻看到了一個滿頭白發的人,這人,自然是藏鋒。
蕭彧讓他在這兒照顧顧玨真是連半步都不讓他出去,外頭重兵把守,外頭進不來,他也出不去,只能盯著顧玨這個病人出神了。
顧玨一跳起來,還將他嚇了一跳。
顧玨愣了愣,他喉嚨干,原本有些啞的嗓子,這會兒更啞了:“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