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這個詞簡直仿佛一把銳利的刀,正刺顧玨心口。
他看著顧憐月:“是,我顧玨自甘下賤做了你的替身,但如今你回來了,我沒有半點兒要跟你爭的意思,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畢竟蕭彧愛的人只有你一個,你高枕無憂的很。”
顧憐月看著顧玨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么?我與你,從來就沒有交情,我們莫說是姐弟親族,連朋友都算不上,自你入顧家以來,若非后來長姐出嫁,我怕你與蕭彧鬧出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攔著你們,我們根本連半點兒交集也無。”
顧玨冷冷看著顧憐月,他本是半點兒不想與顧憐月交談,但是話說來了,卻逼出了許多先前心頭壓著的疑惑。
“你我從來不是值得你去為我祈福的關系,當年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蕭彧會說你是因為替我祈福出的事!”
蕭彧曾說過,顧憐月因他而死,所以他沒有拒絕他入宮,召他入宮,就是為了折辱他來的。
而如今,他就要問清楚,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憐月看著顧玨的模樣,面上都是哀傷:“原來,你從來不曾相信,我會關心你?”
顧玨看著她這樣子面無表情:“一個在家從來與我連眼神交匯都沒有一個的人,一個從來都被我嫌棄的人,我雖與你相處不多,可我不是傻子,一個人是不是對我抱著好意,我給能感覺出來的。”
若是顧憐月曾經讓顧玨感受過她對他是有所關愛的,顧玨尚不會這樣覺得,可顧憐月在顧玨的認知中,從來沒有主動關心過他。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顧玨介意她的存在,她半點兒沒有去討嫌的意思。
整個顧家中,她仿佛一個透明人一般,除非逢年過節,否則顧憐月連房門都不會出的。
這樣的顧憐月,會去給他祈福?
從蕭彧說起顧憐月為他祈福的時候他便不信,如今顧憐月在他面前,他也不信。
顧憐月面上的神色收斂起來,方才那一抹哀傷消失不見了。
顧玨看著她的樣子心頭一震,卻見顧憐月幽幽道:“可我正是去為你祈福,所以才有了這后面的許多事情。”
顧玨說不出哪兒怪異,顧憐月說完這句話呼出口氣來,先前那有些憂郁的模樣又掛在她臉上。
不知怎么,看著眼下的顧憐月,顧玨心頭甚至有些泛惡心。
顧憐月道:“事情過去這么多年了,顧玨,別想了,如今你我二人危在旦夕,真的不是吵架的時候。”
顧玨惡心了一番,突然聽她這么一說:“你什么意思?”
“這幾天朝堂上吵的厲害,現在麗妃的事情惹得朝堂議論紛紛,都是要讓瑾辰處置你我的。”顧憐月說著抿了抿嘴唇。
顧玨卻皺了眉頭。
朝堂上吵的厲害?
“麗妃的孩子不是沒事嗎?”
麗妃身份擺在那兒,比起如今還沒有名分的顧憐月,以及本身只是男寵的顧玨來說,麗妃身懷六甲,懷的是皇子,且,這是蕭彧的第一個孩子,可謂身份貴重了。
當時蕭彧只讓他與顧憐月道歉,可絲毫不提麗妃,他還以為麗妃是真的半點兒事兒沒有,如今看來,竟不是這么回事兒?
顧憐月道:“是生下來了,可是早產,先天不足,體弱多病,我不清楚,但聽別人說,麗妃家世很好,如今這樣子,瑾辰卻并不處置你,你還在這乾元殿偏殿住著,外頭議論紛紛的,此事,你我都有牽扯,瑾辰越是這樣,他們越抓著你不放。”
顧玨突然懂了,難怪守衛多了這么多,不是防著他出去,只怕,還要防著外頭的人將他帶出去直接治罪!
這幾天蕭彧沒有過來,想必正是為了這件事,可這件事情只要處置了他便是了,他卻為何不處置他,將他治罪安定朝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