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蕭翀于顧玨便是那深淵中的蛛絲,他明知道蕭翀此人性格詭譎,做事成迷,可到底還是動心了,因為那是他的渴望啊!
顧玨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將他紙條燒了個一干二凈,而后面上什么都看不出來的模樣。
今日宮中皇長子滿月宴,顧玨即便是在偏殿待著,沖著外頭看都感覺奴才來去的人比平日多了一些。
等到了午膳時分,蕭彧自然也得過去赴宴,這是個眾人表個態,雖說麗妃這樣,但這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還是重視的。
等蕭彧一離開乾元殿,顧玨便已經在尋機會了。
來往的侍衛一個時辰一換,顧玨早已經摸清楚了,若要趁著這個時候出去,最好的機會是趁著他們換人的時候出去,顧玨這幾日本就為了防止這樣的突發狀況,因此白日里總是關著門,今日關著門一個人呆著也沒有人在意,直到了午時前,顧玨從窗戶的位置出去,避過了眾人,一路往御花園去。
顧玨心知蕭翀挑在皇長子滿月宴這樣的日子是混淆別人的視線,他這一路過來,奴才都往麗妃宮中去,因此連人都不多,他自然順利到了御花園。
他剛到,正差不多午時,四下看了一圈,正見蕭翀從假山后出來,他沖著他笑了笑,而后遞給他一套衣裳。
顧玨沒接,反問:“花生的骨灰呢?”
蕭翀道:“出了宮,你便能見到了。”
顧玨如今人已經來了,自然知道,除了相信蕭翀,沒有別的法子,他去假山后頭將那衣裳換上。
“這是我身邊小廝的衣服,他的面具你也戴上,都知道我身邊的小廝戴著面具,你以此來掩蓋自己的容貌,再合適不過,一會兒你拿著我給他的令牌出去,往東門走,沒有人會盤問你,出了宮之后,馬車我已經預備好了,直出京城,若無意外,等我那表哥反應過來想要尋你的時候,便是想找也是茫茫人海無處尋了,至于你要去哪兒,端看你自己。”
顧玨腦子里一時都有些嗡嗡作響。
他從求蕭彧讓他出宮至今,經歷了許多,他之前就絕了能出去的希望,他以為,他會死在這宮里,如今,有機會讓他出去了,他心頭竟是五味雜陳。
但是如今出宮的迫切讓他點頭。
蕭翀看著顧玨,面具下的臉,沒有人看得到是什么樣的表情,他道:“希望你我,以后還有機會如同今日這般說話。”
顧玨看了面前的蕭翀一眼,他沖著蕭翀頷首:“多謝。”
“哈。”蕭翀輕笑一聲:“去吧。”
顧玨眸色堅定一些:“告辭!”
他沒有多少猶豫,心頭的復雜催促著他感覺出宮,立刻出宮,顧玨從宮道離開,他如今是蕭翀的小廝,蕭翀入宮的時候太多了,他隔三差五的入宮,他身邊的小廝宮人大抵是見怪不怪,一路上暢通無阻,原本那對于顧玨來說如同最堅固牢籠的地方,如今,他正在往外走!
心跳噗通噗通,劇烈到顧玨自己都能聽得清楚,終于,他看到了出宮的東門!那巨大的朱紅色的大門,就在眼前,從這里出去,他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