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狗剩正在旁邊守著,他看著狗剩整個人有點兒回不過神來,等回過神來,他伸手去捂自己的肚子:“我怎么了?”
狗剩也說不清楚,只道:“奴才來的時候神醫也沒說什么,只交代奴才好好伺候。”
顧玨心頭覺得有些異樣,但是說不上來。
頓了頓,他看著狗剩:“扶我起來。”
狗剩讓他撐著坐起來,給他背后墊了個墊子,而后又問:“不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
狗剩如今也不是當初那個單純樣子了,總歸越是看的多心眼兒越多,顧玨這樣問,他想了想:“公子是覺得,吃食有問題嗎?”
他這樣想到了,自己也不確定。
狗剩卻搖搖頭:“公子的膳食都有專人嘗過再送進來的,奴才覺得是沒有問題的。”
顧玨看狗剩這樣,并不多說什么了,這種事情,他知道多了不好。
無緣無故的,若不是被人害了,哪兒會突然就痛?而且那王海端的藥來的時機實在是巧的很,正喝完了沒多久就肚子痛了,若說這藥沒有什么問題,他是真的不相信的。
而若是那藥有問題,王海親自送來的,自然是蕭彧的意思,若說蕭彧要對他做什么,他如今也不必多想了,左右也是不能拒絕,就這樣吧。
顧玨將這件事情丟之腦后不提,之后藏鋒為他來診脈,他也沒有再問什么。
藏鋒看著顧玨心頭越發愧疚,看著顧玨那默默的樣子,他有些于心不忍,素日他與顧玨偶爾也會聊上兩句,如今看著顧玨的模樣,他心頭有愧,下意識多關心他一些。
“顧公子心情不好?”
顧玨看著藏鋒眉宇間倒是真的關切,他也沒有拒人千里之外:“關在這皇宮之中不得出去,心情自然是不好,神醫不也正被陛下囚著不能出去嗎?”
頓了頓:“說來,神醫被囚在宮中,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藏鋒一聽便知顧玨對此事有些自責,他如今哪兒受得了顧玨這樣子,趕忙道:“其實我也不算被迫留下的。”
顧玨有些不解的看著藏鋒。
藏鋒話說出口了,如今看著顧玨也算有些五味雜陳,那話倒也不是不能說,于是索性開了話匣。
“我原有個徒弟,只是那徒弟卻平行不端,叛出了師門,這些年我一直在尋他,但是他藏匿的極好,我找不見他的蹤跡,顧公子身上中的那毒,正是出自我那不孝弟子的手筆。”
顧玨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他突然動了藏鋒方才所說‘不算被迫留下’是什么意思:“神醫莫非是覺得,你那徒兒在宮中,并且,與給我下毒的人有所關聯?”
藏鋒被顧玨這么一戳破,心里更是覺得自己年紀一把了,如此做派實在不地道,嘆了口氣:“是有這一部分原因的,我雖看著年輕,但今年已然九十多了,我這身子自然也沒有幾年活頭,我那弟子師從于我,卻為禍世間,若不在我死前將他除去,我死也不安心,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