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遙目不轉睛,似笑非笑:“我是林風遙。”
林風遙!?
聽見這個名字,楮墨一驚:“是你!”
“是我。”
“呵,難怪當初搜遍全城找不到你,沒想到,你竟投奔了西廠!”楮墨冷笑一聲,咬牙切齒,惡狠狠地道:“可以啊你!逃婚就罷了,還跟個下賤的太監攪和在一起,真讓人覺得惡心!”
話音剛落,江瀾不易察覺蹙了蹙眉,眼中掠過一絲不快。
寬厚的衣袖下手指握起了拳。
“啪——”
不等他動手。
風遙率先給了楮墨一個響亮的耳光。
“下賤?”她鄙夷,“看看你如今的模樣,究竟誰才是真正的下賤?”
“咳咳咳!”
楮墨咳嗽幾聲,口里吐出一口鮮紅的血。
風遙伸手拉了拉江瀾的衣袖,眼巴巴盯著他道:“我想單獨跟他說幾句話。”
“好,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江瀾并沒有多問。
他出了房間,守在門口。
屋里只剩下風遙和楮墨。
風遙站在他跟前,雙眸似是深不見底,叫人看不清情緒。
她輕飄飄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江瀾要除掉你?”
楮墨目露不屑,反問:“不然呢?”
他其實很早就查到了江瀾的身世,江家遺孤。
他們之間,本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只是那個時候江瀾已經是西廠督主,皇帝重視,楮墨沒有法子除去他。
風遙低下頭,把玩著手里的匕首,輕輕一笑,漫不經心:“不是他,是我。”
楮墨眉頭一擰,疑惑不解。
“我不懂。”
他勉強抬起頭看向她,神色迷茫。
“為什么?”
為什么逃婚?為什么要對付他?
風遙唇畔揚起好看的弧度,素手微抬,一抹光從她指尖溢出,直沖楮墨的天靈蓋。
剎那間,無數記憶和畫面涌入他腦海中。
一幕一幕。
赫然是上一世的記憶。
最后的畫面停留在他登基當日,冷漠賜死原主,迎娶林玉姬的時候。
“那些是……”
華還未說完,楮墨又噴出一口血。
“相信前世今生嗎?”
楮墨神色復雜地盯著她,沒有說話。
“你剛才看到的一切,是你的前世,哦不,確切來說,是我們的前世。”
風遙繼續道。
她瞇起眼,眸光流轉,熠熠生輝:“所以我啊,重活一世,來向你復仇的。”
“那你殺了我啊!將我活捉至此,斷我手腳經脈,把我困在這里算什么?!”楮墨叫囂道,死不悔改。
成王敗寇,他認!
但這樣屈辱地活著,他一刻都活不下去!
風遙卻是微微地笑了,笑得殘忍狡黠。
她踩著緩慢的步伐,走到他面前。
“我不會殺你的。”
她舉起手,握住匕首。
尖銳的刀鋒落在他俊俏如玉的面孔上。
“我會讓你好好活著,活得長長久久。”
“我會把你安置在皇宮旁邊的一座宅邸里,讓你看著金碧輝煌的宮殿,看著宮門口威風凜凜的禁衛軍,看著那奢侈華麗的宮墻,日日夜夜念著你心中的宏偉大業,想著你的榮華富貴、皇權帝位,然后一輩子都得不到。”
“我要你被自己的心魔困死,自我折磨,痛苦一生。”
“然后在整個余生里,懺悔你的所作所為,懺悔你的一切。”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過錯贖罪。”
她每說一句話,就朝他臉上劃一刀。
直到他的整張臉孔支離破碎,鮮血淋漓。
可惜楮離全身經脈盡斷,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