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楮離的思緒一下子被牽扯回很遠。
他恍惚憶起,當初看過的一封密函。
密函顯示,江瀾曾多次前往西域草原密探情報。
其中多數狀況是他暗自前往,并非皇帝派遣。
不過當時的楮離并沒有當一回事。
如今看來,原來如此么——
江瀾竟早與西域草原結交上了。
恰逢此刻,一陣喧鬧聲和兵器觸碰的尖銳聲在大殿外響起。
聽見聲響,威武將軍總算相信御林軍的話。
他誠惶誠恐地看向楮離,詢問道:“殿下,咱們如何是好啊?!”
楮離癱坐在龍椅上,目光呆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完了!
全完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他自以為是黃雀,誰曾想他只不過是只區區螳螂。
難怪!
難怪搜遍全城都找不到江瀾和風遙的下落。
他終究敗了。
徹徹底底地敗了。
“殿下?殿下!您說句話啊!”威武將軍咽了口口水,急躁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其他眾位大臣面面相覷,卻是誰都沒話講。
電光火石之間,江瀾已經帶著錦衣衛和兵馬殺進了太和殿中。
他今日穿著一身漆黑如墨的錦衣長袍,柔順的長發用一支白玉青簪束在頭頂,手持長劍,渾身染血,眉宇間揉碎著散不開的戾氣,寒意凜冽。
“江、瀾!”
楮離看向他,眼底落滿恨意:“你想做什么?謀朝篡位嗎?”
江瀾輕瞥他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封密函。
他高舉密函,聲音極冷:“本督主手持先帝密令,得知五皇子楮離逼宮造反,遂前往西域草原借兵救駕,奈何救駕來遲,五皇子楮離,弒父弒兄,罪該當誅!”
楮離挺直腰身,氣勢不能輸:“你胡說,父皇分明是遇刺身亡,與本殿有何關系?”
江瀾嗤笑一聲。
他玩味地笑了笑,揮手道:“將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
幾個錦衣衛便押著御林軍首領走進大殿。
江瀾冷睨他,薄唇輕啟:“你說,先帝遇刺一事,背后真相究竟是如何?”
楮離向御林軍首領投去威脅和警告的目光。
可那首領卻是一聲嘆息,緩緩開口道:“殿下,大勢已去,現京城全是西域草原的士兵和軍隊,咱們輸了,全輸了!”
江瀾瞪他一眼:“誰讓你說這個了?”
御林軍首領狠狠低下頭,不敢多看楮離一眼,他如實說道:“諸位,先帝和先太子遇刺的事,并非意外,是五皇子楮離安排的。”
“嘶——”
眾大臣皆是滿臉的震驚。
一時間,原先安靜的大殿內響起竊竊私語的討論聲,此起彼伏。
楮離握緊雙拳,身子輕輕顫抖著。
他真的,輸了嗎?
他再度抬眸,眸光掃過一眾大臣,神色考究。
不!
還有機會!
他是先帝唯一的皇子,他這個身份足以讓朝中眾臣支持他登上皇位。
哪怕他的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也比把這江山天下送到江瀾那個太監手里強!
江瀾想當皇帝,就是謀朝篡位,就算他坐上皇位,也會遭到天下人的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