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
害怕看見她失望和厭惡的眼神。
可是,迎來的卻是一個溫暖且熾熱的擁抱。
風遙竟撲進他懷里,一把將他緊緊抱住,少女渾身清香,混合著奶香氣,縈繞在鼻尖,甜膩怡人,她的唇靠在他耳邊,柔聲安慰道:“阿念你別怕,你不會有事的,這個視頻的事情我會替你解決。”
沈念心中一顫。
他猛地抬起頭,瞪大雙眸,眼底落滿不可思議。
“你、你不覺得我很殘忍嗎?那場火災,我可是縱火……”
沈念慌不擇言。
話還未說完,就被風遙打斷:“不,你這樣做一定有你的苦衷和原因,那是你的過往,我能做的,便是無條件地信任你,幫助你,站在你身邊,絕不背叛。”
說這話的時候。
風遙忽地憶起。
許久以前,她也曾問過沈念這個問題——你不覺得我很殘忍很惡毒嗎?
他義無反顧地選擇站在她身邊。
那么這次,就讓我堅定不移地站在你這邊吧。
她在心里想到。
聽著二人的對話和這曖昧的氣氛。
白皓月覺得自己像個十分礙眼的巨大燈泡。
“二位,這些話能不能等會兒再說。”他抿唇,忍不住出演提示道:“現在還是好好想想這個視頻該怎么解決比較好吧!如果讓人散布出去,沈念必定身敗名裂!”
風遙這才松開沈念。
她沉著嗓音,眼底燃起一抹殺意,向白皓月詢問道:“這份視頻你從哪兒來的?”
“今天我去公司,前臺有人拿過來說給你的,我還以為是工作文件就看了一下,沒想到是這種東西,于是立刻給你打電話過來找你了。”白皓月如實道來。
風遙緊蹙眉頭,又問道:“沒有署名?”
“沒有。”白皓月搖了搖頭。
“公司里還有別的人看到過這份視頻嗎?”
“檔案袋是密封的,到手我才撕開,除了我們三個和把這個u盤寄來公司的始作俑者,我敢保證再沒人看過。”白皓月斬釘截鐵道。
“那文件寄過來的地址和電話這些呢?”
“我查過,地址是個咖啡館,電話是空號,名字是隨意編纂的。”
風遙咬咬唇,似是在沉思。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
氛圍一時變得有些沉重。
沈念似是想起什么,緩緩開口道:“這個視頻的拍攝角度好像不是監控,應該是攝像機之類的東西。”
他分明記得那些監控都有處理過。
絕不可能是監控。
否則當初他根本就無法逃過罪責。
風遙看了看沈念,又看看白皓月,當下決定道:“既然有人寄過來這種東西,必然有所圖,白皓月你先回公司吧,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我會想辦法查到這份視頻的來源。”
“行,那你看著吧,我一定守口如瓶。”白皓月應答一聲,再度悄然離開。
待人走后,沈念張開唇又合上,幾番欲言又止,終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要放火?”
“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風遙溫柔地說道。
平靜、柔和。
也不恐懼。
甚至沒有半分的嫌棄和厭惡。
沈念咬咬牙,決定將一切托盤而出:“我從小被父母遺棄,在孤兒院里長大,那個孤兒院其實是個將拐賣兒童‘合法化’的黑市,我假裝啞巴才沒被很快賣出去,但正因如此,我自幼受盡了欺辱和委屈,護工隨時可以虐待和毆打我們,有些年紀大的孩子挨了打罵,也會轉頭將氣撒在我頭上。”
“可這些我都忍耐了下來,直到我十五歲那年,院長忽然把我叫過去,他給我戴上假發,換上女裝,還想猥褻我,于是我反抗了……”
“我有匿名報過警,但那個孤兒院背后的勢力好像很大,根本沒有人管,于是我策劃了縱火,是我燒死了所有人,可是我沒有選擇,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