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秦寒青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了他,“你沒有看錯?”
劉大想了想,肯定的道:“沒錯,就是那只,因為那只金鐲子是在我家銀器鋪我親手打出的。”
秦寒青皺了皺眉,繼續邁步前行,“你懷疑兇手是何小姐?”
劉大十分肯定的搖了搖頭,“我見過何小姐,平日里連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而且從小體弱多病身子骨弱得一陣風都能吹走,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氣,肯定不是她……”
秦寒青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劉大見狀識趣的住了口,陰暗的月光下,一人一鬼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炷香后,他們在城西郊外的一座斷橋前停了下來。
“我只能追蹤到這里,周圍的氣息太亂了。”劉大抽動著鼻翼在斷橋四下轉悠了一圈又回到了秦寒青面前。
秦寒青看了看河流的流向,卻是那從天水城中回流至此的響水河,凝目向對岸望去,山林掩映之間隱隱可見一些矗立在月光之下的亭角飛檐。
“道長,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劉大見秦寒青半天不語,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秦寒青隨即收斂了心神,取出一張黃符,劃破指尖在上邊快速寫了幾筆,而后單手掐了個法訣,口中默念幾聲,隨手拋向了半空,“我已為你寫了陳情符,到了陰司判官自然不會為難,去吧。”
劉大聞言頓時遲疑起來,秦寒青看了他一眼道:“你可是要反悔?”
劉大身形一顫,連忙拜了下去,“不敢。”隨即便化作一股黑氣鉆入了黃符,隨著一陣微風驟起,黃符悠悠飄向西南。
秦寒青收回目光向斷橋岸邊看去,一艘亮著微弱燈火的漁船進入了視線。
“深更半夜,燈火猶亮,這船家倒也敬業……”秦寒青皺了皺眉隨即邁步走了下去。
“船家,可否渡河?”秦寒青下到岸邊向漁船喊道。
船身晃動了一下,一個挑著紅燈籠的白發老者自船艙內鉆了出來。
“渡得。”白發老者聲音沙啞,身材枯瘦,猩紅的光芒自下而上映照出老者的臉龐,一縷山羊胡直抵胸前,干瘦的雙頰上一雙眸子閃爍著他這個年紀不該出現的光芒。
秦寒青雙目一凝,心中暗道:“此人好強的內息……”
頓了頓,邁步跨上了船甲,老者將燈籠插入船艙轉身看了過來,“年輕人,有何急事非半夜渡河?”
秦寒青道:“十萬火急之事。”
老者皺了皺眉,“船費二兩,概不賒賬。”
秦寒青自懷中掏出一錠五兩紋銀,“不用找了,煩請船家速速渡河。”
老者掂了掂手中的紋銀,隨手揣進了懷中,轉而掏出了幾塊碎銀,“該我拿的一文不能少,不該我拿的半文也不要,這是找你的。”
老者將手中碎銀塞給了秦寒青,轉身撩開了艙簾,“外面風大,進來坐吧。”
秦寒青道了聲謝,彎腰鉆進了船艙。
狹小的船艙內亮著一盞微弱的油燈,一個身穿花衣的五六歲小女孩正趴在油燈下的木桌上抄寫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