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寒青回過神兒來的時候,發現屋中仍是漆黑一片,窗外的月影只剩下了一道殘輝。
油盡燈枯,一夜未睡的秦寒青緩緩從木桌前站了起來,盯著手中的一封紙信看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疊好用鎮尺將其壓在了木桌上。
環目打量了一陣這間他住了三年的屋子,從地上抄起自己的行禮走了出來。
暗藍色的天空下,小院那頭陸岐黃的房間仍是一片漆黑,不時傳來陣陣均勻的呼嚕聲,秦寒青駐足停留了片刻,邁步離開了小院。
晨風陣陣,吹動著地上的落葉,周圍熟悉的一切在漸漸遠去。
當第一抹陽光照在秦寒青臉上的時候他已走出了天水城的范圍,對于這樣的不辭而別,這百年來在他身上已不知發生過多少次,但卻從未像今天這般讓他感到傷感。
官道上人來人往,一身黑衣,滿頭白發的秦寒青顯得格外扎眼,特別是他背后那只長方形木盒,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口用來裝殮童尸的棺材。
對于周圍異樣的目光,秦寒青視而不見,當下只顧埋頭前行。
中午時分,秦寒青離開了官道踏上一條進山的小路。
這條山路他在三年前曾走過一次,比走官道要省去近一半的路程,最主要是山中人煙稀少可以毫無顧忌的御符掠行。
沿著崎嶇的山路秦寒青又走了將近半個時辰,確定四下再無人煙,這時綁緊木盒從儲物袋中取出兩張神行符分別貼于小腿。默念神行咒,剎那風起,枯葉亂飛中秦寒青疾掠而去,瞬間消失在山坳之間。
就在這時,一道藍色身影突然閃現,卻是那何府的胖管家,只是此時的他身穿黑色勁裝,手中提著一只蒙了黑布的鳥籠,雙目中精芒閃動。
“這下看你還往哪里逃!”
胖管家一把揭開鳥籠上的黑布,從里面放出了數只信鴿,望著振翅遠去的鴿影,胖管家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我終于可以回去了……”
御符掠行雖說有神力相助,卻極耗自身靈氣,若不是丹田氣海中出現的那絲波動,以秦寒青之前的修為最多只可御行百里,但現在已遠遠超出了兩倍的距離,感覺到體力在飛速下降的同時,符力也已消散殆盡。
元神嚴重透支的秦寒青目力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這時耳邊傳來一陣溪流聲,當下呼出一口濁氣整個人一下子就在溪水邊癱軟了下來。
喘息了片刻雙手捧起溪水便大口喝了起來,頓時一股清涼沁入心脾,一路來的燥熱隨之被壓了下去。
接著又捧起清冽的溪水在臉上使勁兒拍打了幾下,又重新仰面朝天的躺了下來。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經過片刻的休息之后秦寒青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有所恢復,當下正打算起身接著趕路,就在這時一張大網從天而降!
秦寒青臉色一變,連忙滾身堪堪躲開了大網的范圍,卻是沒想到那張大網竟像是鐵織的一般“嘭”的一聲砸在地上。
還沒等他起身,四下寒光爆閃,黑暗中數十道人影手持利刃翻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