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不是怕有人打這批紅貨的主意,我史大柱走鏢幾十載,一向不藏著掖著,誰若是有本事,取了便是,這么些年來,綠林朋友們還算是給面,又何曾誤了一趟鏢?”史大柱輕嘆一口氣接著說道:“兄弟們有所不知,這趟鏢限我一旬之內交與京師王太師,這場大雪,怕是要毀了我這半世威名。”
“史大鏢頭也不必太過憂慮,只待明日雪停,由車改馬,兄弟們定誤不了時辰。來,兄弟們,喝喝喝。”
“就是就是,史大鏢頭多慮了。來來來”
七八個人一同起身,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觥籌交錯之際,又是“吱呀”一聲,一股寒風夾雜著雪花呼嘯而來,只見一個人晃晃悠悠走將進來,此人蓬頭垢面,不修邊幅,臉上的胡子也似幾個月沒有打理,實像是埋在亂麻堆中的一張臉。他衣著單薄,最讓人稱奇的是在這寒冬臘月此人居然還光著腳丫子,七昏八倒,仿佛隨時可能倒下去。
“他娘的,喝個酒也不得安生。”史大柱性情急躁,破口罵道。而其他幾個人則像看著怪物一樣全都啞口。
“五花馬,千金裘,呼爾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好,喝、喝。”那瘋漢歪七倒八,一邊念道,一邊走向史大柱一干人等,誰知腳下不穩,一個踉蹌,倒在了其中一人身上。史大柱一行直接炸開了鍋。
“滾滾滾。”
“哪來的叫花子。”
“真他娘的晦氣。”
一邊嫌棄一邊將其向外邊推。
“爾等不知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來了,就是緣分,何故拒人千里之外,掌柜的,來壺好酒。我來陪這群好漢喝一杯。”任憑人家如何推搡,那瘋漢自巋然不動。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其中有不耐煩的先行出手,直擊那瘋漢面門,誰知瘋漢一個踉蹌,竟避開了,又有數十拳接連而至,瘋漢歪七倒八之間,竟全部落空。眾人見此,欲群起而攻之,不料瘋漢卻一個轉身,癱坐在那中年男子身旁。
“停停停,無趣無趣。不喝便是不喝,怎么還要打人。”瘋漢喘著粗氣說道。
“罷了罷了。”史大柱行走江湖多年,將才一番交手,他便看出這瘋漢身手不錯,也不愿多生枝節,于是邀住眾人,就此作罷,一行人又從新落座,接著胡吃海喝起來。
卻不料剛一落座,史大柱便罵起了街來,他剛喝了一口,便“噗”的一聲吐了出來,接著便大聲罵道:“媽的,今晚都成心和我作對是不是,掌柜的,你來試試,這他媽是人喝得么?”
“噗、噗、噗”隨行的幾人剛一入口,也都跟著吐了出來。
“掌柜的,你存心找不痛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