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上性命在所不惜?”丁勉臉色微變,虎目露出兇光,死死盯著濕尸,緩緩說道。
“在所不惜,久聞丁大俠快刀如電,殺人無形,縱使可取我等性命,卻也未必就可全身而退。”濕尸笑的有些不自然,似乎在掩飾心中的緊張情緒。
“既是如此,我也不惜此物,這把刀閣下若能拿的起,拿走便是。”丁勉將刀拿起,單手捧刀橫與胸前,遞與濕尸。
濕尸有些始料未及,坐于原地思索良久,遲遲不敢動手。片刻之后,猛抬鬼爪,直取刀身。可剛觸及刀身,卻感覺一股強大的內勁自刀身襲來,綿綿不絕,有如滔天巨浪,濕尸心中大駭,慌忙回撤,可身體還是有如雷擊一般,向后彈開數尺。
“佩服佩服,好強的內力,差一點便著了你的道。”濕尸穩定心神,彎身一揖,而后一躍,竟瞬間打出十七般暗器,竟如同四面八方飛來,猶如暴雨一般,迎頭鋪面而來。如此近距離遭受這么多暗器的攻擊,著實避無可避。
只見男子一個轉身,一只手將孩子護于身后,另一只手裘衣自手中一轉,將暗器盡數卷下,身形之快,有如鬼影一般。能一手打出這么多的暗器,此人絕非泛泛之輩,但轉瞬之間便被卸下。這一轉、一卷動作之快,拿捏精準可見一斑。
刀已出鞘。
待濕尸回過神,刀已架上了他的脖子,而此時的干尸也才剛起身。
“哈哈哈。”濕尸并沒有哭,卻在笑。
江湖傳言,丁勉的刀可謂是天下第一快刀,天下幾乎沒人見過他的刀身,并不是因為見過這把‘司命’的人都死了,而是那些死在這把刀上的人卻到死都沒看清這把刀本身的模樣,甚至刀光未見便已斃命。
“久聞‘司命’可度人生死,今日所見,果真名不虛傳。只是“司命出鞘,有死無生”的傳言如今看來,多是虛言。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殺人無形的天下第一刀客了,今日我們兄弟敢冒死前來,就沒想著活著回去,能死在丁大俠的手下也是死而無憾了,動手吧。”濕尸看著男子,面無懼色,性命攸關,竟還言語相譏,令人捉摸不透。
是的,若是以前,刀出見紅,也省下許多廢話。作為一名刀口舔血的刀客,敗于敵方刀下往往意味著生命的終結。歲月無聲,也許真如濕尸所說,他已不是那個天下第一刀客了。
若是以前,濕尸出手之時也就沒有活著的理由了,更加不會在此言語相譏。此番言語雖勾起了丁勉的一些思緒,在丁勉心中卻沒有掀起一絲波瀾,這么些年,他早已不在意那所謂的“天下第一刀”的虛名了。丁勉言語平淡的說道:“這樣的刀客也許還能砍下你這枯掉的頭顱。”目光銳利,似能殺人,看了讓人不寒而栗。
“常聞昔日死于這把刀下的人死時都毫無知覺,尚不自知,今日落于丁大俠之手,只求給我一個痛快,讓我也見識見識。”濕尸一心就死,笑聲邪魅可怖。
“活著不容易,想死卻容易的很,不過像你們這種人,活著遠不如死了痛快,回去告訴你們家主人,若是想看看丁某的快刀,盡管前來,不知那時可否真的看見,滾。”丁勉并無殺他的意愿,只見青光一閃,‘蒼’的一聲,刀已回鞘。
濕尸呆在原地,他吃驚的不是自己死里偷生,吃驚的確是當年殺人如麻的“司命刀客”竟放下了手中刀。這個男人現如今的做派,是他始料未及的。
“今日你不殺我,他日我還是要取你性命的?后會有期。”濕尸面如死灰,目光暗淡。說罷朝著門口走去,他料得今日前來多是有來無回,但萬萬沒想到一招之間便被制住,這強大的壓迫感帶給他心理的打擊是毀滅性的。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既然沒抱著生的希望,為什么還要走出去。
“啊!”一聲慘叫,濕尸應聲倒地,他剛轉身走去,背后就插上了一只柳葉飛刀,正中背心,來不及說第二個字,濕尸便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