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樣貌不如他的聲音那么嬌媚,卻也顯得十分嫵媚動人,她雖面如桃花,可眼角的皺紋暴露了她的年紀絕不是個妙齡少女。腰姿曼妙,就像是風中搖曳的迎春花,步履飄逸,看上去就絕非尋常之人,她走到書生面前,玉指輕輕撫過書生臉頰,顧盼流連,一一掃過站著的四人,她笑靨如花,有如四月里的春日般溫暖,可眼前的四人卻沒有一絲暖意,連瞎子都能感覺到這女子身上帶著的殺氣,他們都不覺在心里打了個寒顫。
往往有毒的花都是最嬌艷的花。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林家的幾位兄弟,這么多年還是沒有絲毫長進啊,殺個將死之人還搭進去一位兄弟,呵呵,當真是有趣至極,這以后傳將出去,恐怕也是江湖中的一段佳話。”紫衣女子輕笑,露出嘴角的一對酒窩兒,說不出的迷人和嫵媚,但此時的四人卻一點不感覺美麗。
“敢問姑娘是誰?是何來意?”,白面書生開口問道,這女人一進來,他就感覺到今天這件事情發展的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了,已萌生退意,可眼下騎虎難下,尚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是敵是友。
“哈哈,姑娘?好久沒聽見別人叫我姑娘了,林笑生,你可還真是健忘啊,自己的老朋友都記不得了?”紫衣女子嬌笑道。
白面書生聽見對面叫上自己的名字,只覺得心生涼意,他盡力回想,腦海中卻沒有一絲印象,他面無表情,他也不敢露出任何表情,也許這樣才能使他的心里稍稍鎮定下來,他現在只感覺自己的處境很尷尬,亦或是很危險,行走江湖這么多年,早已使得他對于即將來臨的危險有種天然的嗅覺。
一陣寒風吹進來,攜帶著雪花在風中翻飛,客房的一盆炭火已經熄滅。
女子見白面書生不作答,便轉身向著丁勉笑道:“丁大俠,可還識得故人?”
丁勉強撐著身體,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很狼狽,喘著粗氣緩緩說道:“大名鼎鼎的云中城的秦家二姑娘,秦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秦嵐?她就是秦嵐?那個江湖人稱云中燕鶯,殺人無形的女魔頭?”
一行四人心中有些吃驚,雖說臉上還是平靜如水,但掌心都不自覺的沁出汗來
白面書生盡管心中有所防備,可當丁勉說出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觸動,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實在無法將眼前的這個嬌艷嫵媚的女人和那個殺人無形的女魔頭連在一起。況且自己和她乃是初見,怎么能算得上老朋友呢?
秦嵐咯咯笑道:“你倒是有心人,不枉我一番掛記。”
丁勉鎮定的道:“你突然出現,絕不是為我而來,究竟所為何事?”
秦嵐收住了笑容,目光轉向鐘寧,目光交接,孩子像被雷電擊中一般,微微一顫。隨后淡淡說道:“這就是那個孽種?都長這么大了。”
丁勉單手支著刀,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坐到了床上。“這么多年,你何苦執意如此?”
秦嵐一改花樣面容,憤憤說道:“我執意如此?你知道是什么支撐我活到現在?還好蒼天有眼,今日能讓我親手了結這段冤孽。”她一字一字吐出,恨不得將字咬碎。
孩子有些害怕,緊緊抓著丁勉的手臂。
她又突然轉作笑臉,“我們之間并無仇怨,我也不想把你怎么樣,我只是想帶走這個孩子,不如我們來做莊交易如何。”她說著話,卻把目光移到了林家兄弟身上,上下打量著林家兄弟。
白面書生雙手一拱,謙聲道:“既然是秦嵐姑娘想要,我們兄弟當然相讓,我們兄弟這就告退。”白面書生早已打了退堂鼓,眼看對方露出來意,便想順手推舟,全身而退,他們可不愿像雙尸兄弟那樣以命相搏,不然他們也活不到今天。說罷,兄弟四人竟不約而同的向后退去,全然不顧地上躺著的那具尸體。
可是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決定自己命運的往往不是自己的想法,而是他人的一念之差。
“站住。”秦嵐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