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勉在門外聽得孩子開心的笑容,也不覺心內為之一動,情緒大好。但是要事在身,不可于此地久留。于是當下向著婦人略微欠身,說道:“多謝大嫂款待,丁某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再打擾了?只是尚未請教尊姓大名。”隨手掏出了一個五、六兩的銀塊,說道:“不勝感激,還望大嫂收下。”
“我一個鄉下婦人哪有什么尊姓大名,先夫姓白,你就叫我白大嫂,這出門在外,實屬不易,我豈是為了這報酬重謝,這一點粥飯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若有什么要緊的事,用完粥飯去了便是。”婦人神情不驚,言語間干凈利落,倒不像是尋常農家婦人。
丁勉原想這些散碎銀子足可抵得上這等人家幾個月的開銷了,煩人一場,是以聊表謝意。聽聞這婦人言語之間頗含俠義之風,出乎意料之下,敬佩之心暗生。終究還是自己將人家看的低了,遂歉疚之色躍然臉上,收起銀兩抱拳言道:“慚愧,大嫂珍重。”隨后向著里屋喊道:“鐘寧,我們得走了。”
鐘寧神情黯然,這兩三天來他還沒這么開心過。小女孩也停止了笑聲,問道:“你這就要走了么?”轉臉又咧嘴一笑:“不過沒關系,你叫什么我都記下了,我們還會再見的。”鐘寧略微點點頭,心神落寞,低著頭緩緩走了出去。
正在這時,門口趴著的大黃狗突然躁動起來,向著院前汪汪狂吠。
丁勉一眼掃去,心下為之一凜,只見成是非面露兇光站在院前,他想到成是非會尋上來,可段沒有想到會這么快,目光相接,成是非泯然一笑,帶著身后的三名長老走了進來。
大黃狗護家心切,沖上欲撲,只見成是非袖口一楊,袖風煞起,黃狗便飛了開來,直直撞到了墻上,嘴角流血,不及叫出一聲,登時便以斃命。
白若溪尖叫一聲,不由得雙目緊閉,牙齒微微發顫,死死抱住母親的右腿。尋常人家的孩子,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可身邊的婦人當下神情泰然自若,并不慌亂,全然不像普通的農家婦人。當下蹲下身去,半抱著女兒道:“沒事的,別怕。”
“白家大嫂,你帶孩子快躲起來,這些人是沖我前來。”婦人聞言,急忙起身拉起二人,可這房屋畢竟太小,哪有什么隱秘的地方,轉了兩圈,將孩子藏在了衣柜之中,自己則靠著窗戶看著外面的動靜。
丁勉走將出去,和成是非對面而立。成是非嘴角一挑,邪邪笑道:“丁大俠好計謀啊,差一點被你騙了,若真是尋不見,那可真是害苦了兄弟。請吧!”成是非知道多言無用,也不想多說,當下便鐵扇輕啟,上前索戰。
雙方心照不宣,丁勉亦不多言,緩緩抽出快刀,右手垂刀,孤身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