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楊覺將朱定中留了下來,待其他人走后,才將自己收徒的心思具體向其透露,朱定中自是歡喜異常,隨機將一切事宜安排的妥妥當當。其實也并有多少要安排的,不過就是安排鐘寧前去磕幾個響頭,再奉上一杯茶,宣讀下門規紀律便是禮成了。
幾個孩子知曉此事后,自然是歡喜異常,蘇書興奮的竟要跳將起來。
“師弟師弟,快走,去給師父磕頭去。”朱定中剛把消息告訴他,讓他去把鐘寧帶過來,他便是亟不可待,帶著吳小武和小師妹一路連推帶拉將鐘寧帶到了后廳。
剛一進門,將才還嘰嘰喳喳的一行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只見楊覺換上了一身新衣服,英氣勃發,端坐廳中,左手旁坐著王沁,朱定中則靜靜的站在右手邊,滿面春風。
“鐘寧,你過來一點。”朱定中看著還在門口出不知所措不肯往里進的鐘寧,便招招手,將其喚了進來。
鐘寧扭扭捏捏走到一個蒲團面前站定,抬起頭看著楊覺。
“你命運多舛,橫遭此禍,今上的山來,既是受人之托,亦是天命使然,今后你便在這風嘯崖上安定下來,跟著我們,你可愿意?”楊覺盯著眼前的鐘寧,開口問道。
“我丁叔叔呢?他去哪里了?”鐘寧反問道。
“他有他的去處,你有你的歸宿,你總不能一輩子跟著他。”楊覺沒料到這孩子如今還是糾結著這個問題,他本就將其托付給了丁勉,此時若還有法子,也斷不得將其領上山來。
“他嫌棄我是個累贅是么?是我招來了那些人。”鐘寧眨巴眨巴眼睛,死死的盯著楊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但絕非是嫌棄你。現如今你已上得山來,這以后就是你的家,我欲納你做我席下弟子,你可愿意。”楊覺答道。
“為什么?”鐘寧還是不做回答,只是憑空蹦出這三個字,似乎又不是在問楊覺。
“什么為什么?”楊覺有點教弄得摸不到頭腦。
“你想什么呢?趕緊跪下來磕頭啊!”一旁的蘇書卻著了急,慌忙催促著。
“為什么你們讓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那些壞人是這樣,丁叔叔是這樣,你也是這樣。”鐘寧想起這些,心中一陣酸楚,但卻咬著牙關,可眼眶還是紅了起來。
楊覺本想著收徒也是走個形式,將這孩子保護下來,卻萬萬料不到在這個環節出什么茬子。而其中一些深層次的緣由又不好向其說個明白。他輕嘆一口氣,說道:“那你可愿意有這師徒之誼。”
“我為什么要拜你為師?”鐘寧言語堅定,像是對命運的抗爭。
“你……”楊覺剛想發作,可轉念一想,跟一個孩子爭什么氣,畢竟有失風范,面色轉瞬即隱,心中頗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