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一干人等霎時嚇的瞋目結舌,將才還圍在四周嘰嘰喳喳的不住議論,此時像是被九天玄雷直擊入體,皆是木在了原地,睜大了雙眼。這可是江湖中數得上的一等一的高手,就這么不明不白被人趁機暗算了?這種寂靜并未維持太久,等他們反應過來,暗中叫好的、面上泛憂的、一臉驚疑的、還有心中不恥的,各色各樣的江湖人物相互交織,加上一些待在遠處的江湖人物,此時不知何事,皆感異樣,頓時便是紛亂擾攘,混亂不堪。
“師兄。”宋月明支持不住,急復下臺來,一腳踢開面前的瀟湘子。她無暇去理會眼前的小人,急急跪下攙著上官云,兩行熱淚瞬時就滾了下來。
“上官師弟。”胡璉神慌意亂,也急急奔了下來。
斷劍堂一門此時再也坐視不住,座下大弟子宋克讓領著眾師弟,前后幾十號人,盡皆擁上前來。臨會前,上官云先是不顧兒子的一再央求,讓門下的弟子帶著上官小雨先行去了斷劍閣兀自修行。之后又一再囑咐,今日但凡出現什么狀況,門下弟子皆要置身事外,一是相較今天的來客,修行尚微,貿然前去也只是枉然送命。二是怕一群年輕弟子拿捏不住分寸,反而亂了大事。可此時如何還能冷眼旁觀,奔上前去統統跪在上官云的身后,目中含淚,不停的喊道:“師父、師父。”
上官云虎目激的通紅,一縷鮮血順著嘴角絲絲流下,渾身僵直,右手不住顫抖的指著瀟湘子,嘴唇不住的顫動,卻是出不了一個字。
惡斗的幾人見此,哪還有相斗的**,盡皆抽手,撲向上官云。不停的“師兄師兄”的叫著。
立于臺上的朱亭山腦中空白一片,他原想著大不了以命相陪,可眼下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這位師叔的命。他只道是自己無端招來了飛柳門,連帶著招來這許多禍事,心中無比的悔恨,卻根本不想他們只是假借由頭實為鐘寧而來,他連滾帶爬想要涌過去看看這個廣聞其名實未見過幾面的師叔。可卻被一旁的王猛死死抱住,他掙脫不過,便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雙眼木然成灰。
“沒事的,沒事的,云師兄。”宋月明神色慌亂,此物穿胸而過,周遭皆是人身大穴,施展不得,她只能用手緊緊的捂住傷口,可血還是止不住的涌出來。
“快,二師兄,你想想辦法,你一定能想到辦法的。”宋月明一面緊緊捂住傷口,一邊帶著哭腔急急催促道,可傷到如此要害地方,縱使大羅金仙在此也是無濟于事,胡璉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胡璉無奈的閉上雙眼,靜靜的搖了搖頭。
“冷師兄、呂師兄。”宋月明挨個看過,又掃過稍遠一些的楊覺,見無一不是悲痛欲絕,整個人便像傻了一般,呆坐在了一旁。她雖是沉劍池一脈,可打小便伴著長大,生死幾十載,早視幾位同門如親人一般,平日里她心思深藏,不于人語,可現如今如何還能控制得住。
“砰!”慌神之間,那柳長風心中記恨,見此良機,一枚鐵彈子勁風飛來,慧能和尚眼疾手快,一顆念珠隨之與之相撞,發出砰的一聲聲響。
“狗賊,我殺了你。”楊覺目帶兩行,見此宵小行徑,肝膽俱裂,氣沖云霄,持劍直奔柳長風而去。
“盡皆罷手。”慧能和尚一掃臉上的笑意,氣從底出,聲震山林,場上遠遠近近幾百號人像是驚雷灌耳,皆感耳朵嗡嗡作響,片刻之后,定下神來,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柳長風聞言也是心有余悸,乖乖罷手,不敢再有絲毫的動作,若是動了眾怒,屆時引火燒身,那可就是大為不妙。不知無念寺下一步作何動作,眼下還是靜待時機的好。
楊覺雙目泣血,如今鬧到這步田地,絕非自己所愿。心中不僅僅是對柳長風這等小人的痛恨,更是對自己一意孤行的悔恨。他收劍回身,臉上的肌肉僵硬的不停抽搐,回過身去,不忍再去瞧上一眼。
“云師兄、云師兄。”宋月明擁著上官云,自己一身也被染成了血衣。上官云僵直的身體慢慢的變得柔弱無力,脖子向右猛然下垂,砸在了宋月明的肩上。
“師兄、師兄。”冷雁回和呂青木也不住的呼喊著,楊覺兩行清淚潸然流下,牙齒咬得吱吱作響。
身后頓時響起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宋克讓站將起來,行至胡璉身前,不忍再看師父如今的慘狀,正聲說道:“師伯,師父如今慘遭小人暗算,我斷劍堂弟子雖不成器,只要師伯一聲令下,今日必做玉碎也要求個公道。”身后一眾弟子聞言也都零次站了起來,提劍在手,山呼:“報仇……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