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武平日里還是向以前一樣悶,寡言少語,實在是無趣,楊一清平日里多是跟著蘇書,待蘇書下山后,反而跟鐘寧走的格外親近,竟是早晚不離,無話不談。
蘇書一走,鐘寧也跟著多了一門心思,“什么時候我能像蘇師兄一般,早日下山闖蕩,去看看丁叔叔,拜祭下自己的爹娘。”
想到這里,每日的功課更是加緊,不敢有一絲的怠慢,他本無意修習劍法,可眼下如不刻苦,又如何出的了山,況且鬼醫有言,丁勉還在山下等他學成下山呢。
幾人最開心的日子就是蘇書回山的時候,每次回山,蘇書都會帶回來很多精巧的小玩意,還有許多新奇的故事,經過蘇書言語上的夸張和肢體動作上的修飾,格外的引人入勝,吸人眼球。
蘇書看著鐘寧聽他說故事時一臉期待模樣,也打趣的與他說:“什么時候你能打敗我,也便能跟著我一起下山了。”鐘寧總是不以為然,他那一手的重鐵劍雖是舞起來虎虎生風,可哪里能用來切磋打斗,直到蘇書有一次硬是拉著他切磋,與他換上一柄輕劍,他才恍然大悟,用慣了那重鐵劍,再用這平常利劍,竟像是如羽在手,和蘇書竟然斗了個不相上下,連他自己都是一驚,不敢相信,更別說是蘇書了。
只是后來被楊覺知曉了此事,將二人狠狠的批了一通,又罰了一遍,鐘寧此后再也不做他想,繼續修煉者他的重鐵劍。
又這么三度朝露霜降,鐘寧業已是個半大少年,眼看著就要趕上楊覺的個頭,吳小武雖早鐘寧幾年上山,修行練功也是踏踏實實,可性情木訥,讓其下山闖蕩江湖,楊覺和王沁也放心不下,也就將其留在身邊。
就像是幾年前一樣,幾人還是同樣期待著朱亭山和蘇書回山,給他們不斷帶來外面的新奇故事,可這時卻出現了一件讓所有人的心都為之一噤的事,他們等來的,卻只有蘇書一個人,朱亭山竟莫名的失蹤了。
一切都來得那么詭異,那么的讓人猝不及防。
那是一次朱亭山和蘇書分路游歷時發生的,蘇書去往江寧,朱亭山獨自去往杭州,說好半月之后在江寧明月樓相會,可是等至一月,朱亭山卻是苦等不至,多方探查下去,也是全無一點頭緒。
楊覺知曉此事也下山去往杭州游歷月余,更是拜訪了坐落杭州的碧海山莊與大小門派,但朱亭山就如泥牛入海,仿佛人間就從沒有過這號人一樣,一絲的消息也沒有。
木語風得知此事終日以淚洗面,神不守舍,年紀輕輕伴著一臉憔悴,好在有個孩子陪伴,兒子喚作朱玉成,生的虎頭虎腦,也算懂事,平日里都喊他虎子,自然又是蘇書給起的小名,此間已能跟著兩個小師叔學著練劍,倒也是有模有樣,木語風則想著教他些筆墨之法,也就少一些思夫的情緒,可到了夜深人靜之時,思緒又是飄飄蕩蕩,輾轉反側。
蘇書至此便只得一個下山闖蕩,此間再沒了往日輕松快意的感覺,朱亭山的失蹤讓其心中格外的內疚,獨自游走江湖更是得小心謹慎。下山去一是游歷江湖,行些行俠仗義,掃除奸邪的快事,另外帶著探查朱亭山的消息,可許久下來,還是杳無音訊,一無所獲。
夫妻二人見幾個孩子平日里練功勤懇,便一月許上他們幾日的空閑日子,一日休息間,鐘寧帶著二人又來到了神水潭邊,也許是上官小雨等人皆已下山闖蕩,此間再也尋不見他們的蹤跡,卻恰巧遇上了沉劍池一行人。
不同于斷劍堂一眾,沉劍池的幾人也都是客氣有加,幾番相處下來,兩方亦算是有緣,就皆想著約定個時日在這潭邊相會切磋,只是鐘寧使著柄重劍施展不開,次次也都是互有勝負,不相伯仲。
即是如此,花劍落也偶然出沒在這神水潭邊,只是沉劍池一眾見是師叔在側,時常感到不自在。
又約莫著過了兩年,鐘寧已出落成了一個大人,只是眉角間還隱約帶著一絲稚氣,其形朗朗身軀凜凜,生的結結實實,雖算不上格外英俊,卻也生的干凈,意氣風發,眼下又到了試劍大會的年歲,楊覺也督促著鐘寧日日勤勉,教著鐘寧使了近十年的重劍,到了今朝,便許他重新拿起了自己的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