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清倚在一個楓樹邊,低著頭,冷言道:“站住。”
“哦,是清師妹,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啊?”鐘寧一臉媚笑,顯是做賊心虛。
“我睡了,你們就好偷偷下山是么?”
“哪里的事?我們就是出去轉轉。”鐘寧滿臉的不自然,看著楊一清滿帶笑意的雙眸,感覺說的連自己都不信,便一聲歉笑,隨之坦言,“你可別壞我們的事,我們也是想救蘇師兄。”
楊一清單手持劍,抱著雙臂,臉上不滿了諂媚的笑容,道:“帶上我,帶上我我就不告訴爹。”
鐘寧這才注意到楊一清肩上背著的細細的包袱,其實亦是早有準備。
“罷了,那我們可提前說好,下山之后,你凡事不可擅作主張,要與我們商量。”反正都帶上了吳小武,也不在乎再帶一個,況且他們還有的選擇么,只得答應了下去。
“都依你。拿著!”楊一清說著將手中包袱向鐘寧身上一搭,竟走在了前頭,二人緊緊跟上,趁著夜色悄悄溜下山去。
借著夜色,三人一行發足狂奔,任誰都知道,明日早間楊覺一起身發現之后,要是來追可就麻煩大了,也不做多想,一口氣竟奔上了十多里地,一直到了山下的永寧鎮上。
此刻已是深夜,萬籟俱寂,不著一點燈火,只留皓月當空,鐘寧尋思著照這么跑下去,先不說人力難以支撐,恐怕到不了明日午間,幾人就要被捉了回去。
上天算是幫忙,鐘寧正愁苦間,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立著的一處酒樓,足足三層,其實不算難找,在這個鎮上算是抬眼必見,鐘寧心中欣喜,這么大的酒樓別的不說,往來的客商定是不少,其間必定有他們要尋的東西,馬。
鐘寧使了個眼色,向著明月樓悄聲喚了聲:“走,去看看。”
二人皆是一臉驚疑的看著他,“你要住店?”楊一清疑聲問道。
“住什么店?我說去他們的馬廄看看,難不成你要走去清涼山?”
二人恍然大悟,幾人尋到酒樓后院一處矮墻,翻身入院,直面就是十多匹駿馬躍入眼簾,雖說多是一些托運貨物的矮種馬匹,可也不乏高頭快馬。鐘寧躡著手腳,心滿意足的挑了匹通體發黑的快馬,正一臉得意的用手撫摸著黑馬的毛發。
“鐘寧,我們這么偷人家的馬不好吧?”
“什么偷,我們這是暫借。”說著自懷里摸出了兩塊五十兩的銀錠,在手中掂了掂,“我們只借他們幾天,等我們回來時,再還給酒樓便是。”說著舉劍在樁上刺出一個豁口,將銀子安放了進去。
“可……”楊一清心中還是糾結萬分,她自小就受父母仁風俠義的垂訓,別說是偷一匹馬,就是一根針,自己也沒行過,雖說是留了銀兩,可人家自帶了快馬,定是急于趕路,哪里能在乎你這些銀子。
“沒什么可是,你還記得下山時,我們說過什么?小武師兄,你去把后院院門打開。”鐘寧一邊梳理著快馬的毛發一邊說道。
吳小武頓了一下,略加思索,也確實沒什么其他法子,總不能天一亮就被捉了回去吧,終究還是走了過去輕輕將院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