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后,今夜漆黑一片,霧氣也蒸騰而起,蒼天像是有意留人。在這山間別說本就無路,便是有路,如今也是寸步難行,鐘寧全無退意,憑著直覺一心向著山下行去。
山間荊棘藤蔓叢生,鐘寧提著快劍開路,一路踽踽獨行,他想著去找楊一清,可這么些天過去了,若其真在世間,也不會坐以待斃,況且老鬼說冷清已經去尋了,說不定現在師妹已然無恙。況且這清涼山如此之大,叢林蔽日,在這漆黑的夜間,想尋到那處山洞無異于大海撈針,過不多時,鐘寧就感覺到自己已經迷路了。
鐘寧抹了抹頭上的汗珠,他不知如今身居何處,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絕不是山間谷地,他尋著一株大樹,使起輕身功夫躍至樹頂,想要看個究竟。遠處隱隱的現出幾處朦朧的山影,卻和自己心中所想全然不同,鐘寧心中一涼,驚道:“難道……這不是清涼山。”
“這是哪?”鐘寧擰起一截樹枝,細細端詳片刻,尋思:“就著山間所長的一些草木來看,和清涼山也并無差別,該是離得不遠。”
可居于其中,如何尋的見,鐘寧打定主意,還是先下山再說,主意既定,鐘寧便再不想其他,加緊了腳步,走上一陣,鐘寧隱約中看見正南方現出了城池的輪廓,似曾相識,心中卻又不敢篤定,他決心先去看看再說,時而隱于林中獨行,時而又躍至樹頂觀望片刻,好在他不是沿著山谷而下,也就少了許多顧慮,步伐也就快上了許多。
到了破曉時分,迎著天邊的朝霞,鐘寧心中豁然開朗,他心中欣喜,全無乏意,此地距離那城池少說也有二十里地,鐘寧足下生風,不過半個時辰,便至城前。
“澤州城?”
鐘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轉念之間便接受了這既定的事實,原來自己還是在清涼山中。
他徹夜未眠,現在是饑渴難耐,天才蒙蒙亮,澤州城已是一片熱鬧,街上充斥著各家小販的叫賣之聲,各個早點攤位已現出不少食客,鐘寧身上帶著的散碎銀兩還剩下一些,他買了兩個饅頭胡混吃了一陣,既是到了澤州,萬般諸事便好辦了許多,他細想了一陣,終究放心不下,決心還是回谷中看看再說。
上次進山帶的藥物全然丟了,原地回去怕是九死一生,他想憑著手中的一些散碎銀子找著另一條入谷的路,可路上的人一聽,皆是搖頭擺手,竟無一人知曉。鐘寧無法,換了一些雄黃石,硬著頭皮想要舊路折回。
一切停當,鐘寧折西而去,就這么將將走上一陣,就看見城中一陣慌亂,不少人奔走相告,像是有什么天大的熱鬧一般。
反正也是順路,鐘寧便跟著看個究竟,只見靠著一處客棧邊上,起了一座擂臺,此刻臺下已是烏泱一片,里三層外三層將擂臺圍得水泄不通。
“聽說這擂主在比武招親?”
“可不是,接連擺了三天的擂臺,說來也真是神奇,一個半拉大的小姑娘,可偏偏就是沒一個贏得過她的。”
“若說這小姑娘,長得可教一個水靈,只是可惜了,我沒學過武啊。”
“得了吧,看你那窮酸樣,就是學了上去,也是叫揍個狗吃屎。”
“吃不到,咱還不能想想?”
…………
一群人唧唧咋咋的亂說,說的是無比的快活,鐘寧居于其中也聽了個大概,只是心中好奇,如何樣的豪爽姑娘,會去給自己比武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