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說這些做什么,回來便好,回來便好。”
“別愣著了,走,去看看你楊伯伯,他這兩日都要熬出心病來了。”
這才幾日不見,眼前的師父卻像是蒼老了許多,鐘寧就這么死死的站在原地,滿肚子的話卻是一字也吐不出,他努力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滴下來,兩只拳頭死死攥著,嘎吱作響。
“小叔叔,你怎么了?”
“昨天我問我娘小叔叔什么時候回來,我娘說你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我娘可真會騙人。”
“還有前兩日,小武叔叔,我娘說他睡著了,要睡好久好久,那你回來了,小武叔叔是不是也該醒了啊。”
“你們都去哪了啊?那里好玩么?以后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虎子如同話嘮一般,纏著鐘寧一句接一句的說著,見鐘寧依舊是無動于衷,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緊的事,滿臉喜笑道:“哦,對了,昨日我抓了一只黃鳥,正養在房中,我去拿給你看好不好,可好看了!”
“虎子,你去玩吧。阿婆還有話要與你小叔叔說。”
“那好吧!”
“那我晚些再來找你。”虎子一陣失落,低著頭不情愿的嘀咕著。
鐘寧跟木頭一般,看著他那滿是懵懂的黑豆一般的眼睛,輕輕摸了摸虎子的頭,只在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打發走虎子后,在楚楚攙扶下硬生生的跟著王沁進了回風堂,楊覺正在唐中坐著,披著一件長衣,咳聲連連,楊一清回山之時,他也只道鐘寧也遭了不測,一時遭受這么多的變故,任誰也是心力交瘁,跟著也就病倒了。
“鐘寧回來了。”
楊覺卻是咳的更厲害了,王沁見此,急急上去在其后背上輕輕拍著,楊覺咳了一陣,看到鐘寧,淡淡的道:“回來了。”
“對不起!”
看著一向神采飛揚的楊覺如此憔悴,鐘寧心中的洪流再也無法壓制,轟然跪了下去,他低著頭,不忍再看上一眼,雙眸已是染的通紅,死死賺著雙手,直到連指甲也嵌入了肉里,痛苦如果能讓他清醒一點,那就讓他一直痛著。
“對不起,楊伯伯!”
“我不該……”
“事已至此,與你無干,你也不用過多自責。”楊覺說著又接連咳了起來,王沁跟著拍了好一陣才停下。
“是我害死了小武師兄,是我害死了他,都是因為我他才……”
“這些清兒都與我們說了,怨不得你,你和清兒能夠全身而退已是萬幸,只是依清兒的描述,我亦不知是何人行兇,那人究竟是誰?你可有什么頭緒?”
“影魔!”
“影魔?你怎么又會碰上他,你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與我聽聽。”
鐘寧定了定心神,將那日如何入山,如何因血蜈蚣遇見冷清,后如何和影魔交手以及又如何得救下山全部真真切切說了出了,只是之言未提老鬼授他刀法之事。
“真是繞不去的冤債。”楊覺聽完一陣苦笑,像是無比的傷神,用手不住的揉按著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