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手帕像是一只潔白的蝴蝶飛上鐘寧的手心,只是漸漸的隱上了些血色,將手帕上的花草染得格外嬌艷。
“還疼么?”楊一清對著手帕輕輕一吹,柔聲說道。
“謝過清師妹。”鐘寧臉上隱過一絲淺笑,面上溫潤如玉,言道:“蘇師兄的傷恐怕尚有轉機。”
“轉機?”楊一清轉眼看了看床榻上的蘇書,心中疑竇叢生,一臉急切的接道:“將才我還問你來著,你這是在做什么?你說的轉機又是怎么回事?將才娘說的我就聽得恍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找到血蜈蚣了對不對?”
“找到了,我找到了,卻又鬼使神差的全用在了我身上,這其中緣由今后我再細細與你說起,那血貂的藥力我一時之間難以化去,藥力又時常反噬,是以才會如將才那般。”鐘寧說的輕描淡寫,這幾日的反復倒教他覺得一切都無足輕重了。
“血貂?什么血貂啊?早先你們說話我就感覺莫名其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楊一清心中千百般的疑惑,鐘寧這時一說,又將其心中的疑慮全部勾將起來。
“書中記載怕是有誤,能救人的不是血蜈蚣,而是以血蜈蚣為食的血貂,此間事情太多,我就不一一向你說起了。”
“你說那血貂以那血蜈蚣為食,那豈不是比那血蜈蚣還要毒?你是說你將才那般模樣全是因著服了血貂的緣故?”
“是的。”
“那你還要不要緊?我之前聽娘說起過,那物事雖是救命的良藥可更是劇毒之物,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若真是那樣,你這豈不是……”楊一清說著說著,想起方才鐘寧藥發時猙獰的模樣,眉眼間又緊蹙了起來。
“爹和娘一定有辦法救你的,對不對?”楊一清試探著想給自己尋一些安慰,仿佛只有鐘寧親口告訴她才能讓她心里能踏實下來。
“沒事的,你看我可比以前好太多了。”鐘寧面上一陣輕松,轉而又是一陣欣喜,接道:“唉,別說這個了,既然那血貂的藥力在我體內還沒散,我這血氣中就該還有三分藥性,蘇師兄喝下我的血,說不定真能醒轉過來。”
“你是說你是為了救蘇師兄才……”楊一清清眉移轉,靜靜的看著蘇書,心思被鐘寧的只言片語帶將起來,像是寒冬臘月里燃起的一絲火苗,反而更為不安定,她默默的看著,想要從蘇書的臉上找到一絲希冀。
她輕步移至蘇書床前,在蘇書臉上細細打量著,那張俊秀再干凈不過的面龐,哪怕恍惚間現出的一絲血色,也能像焦柴一般將二人的心尖全部點燃。
虛無縹緲的期盼有時比絕望更讓人厭倦。
她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屏氣凝神,期盼著蘇書能給自己一絲回應。
她靜靜的看著,滿懷期盼的眼睛慢慢的灰暗了下來,蘇書那清冷的臉顯不出一絲的溫度。
“鐘寧,蘇師兄他……”楊一清面露凄色,有些不知所措回首望向身后的鐘寧。
而后一滴清淚劃過,順著那張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