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上,青木崖間,一個不大的小竹屋里,云野道人正在閉目打坐,坐在他身邊的,則是一個少年,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卻有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兩人皆是一襲白衣,不染纖塵。云野道人眉目慈祥,那少年卻生的特別的好看,尤其是一雙眼睛,靈動異常。
那少年此時正在一邊讀書一邊看著藥罐里熬的藥。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少年從旁邊的桌子上抓了幾顆龍涎果放了進去,攪了幾下,將藥拿起,倒進了一個碗里,沖著云野道人喊了一句“師父,該吃藥了。”
云野道人睜開眼睛,接過少年手中的藥,一口氣喝了下去。
少年又去整理晾曬的藥材,待少年將藥材全部收好后,云野道人才開口說話“零兒,你去外面玩吧。”
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樣子,但少年還是說了一聲是,便出了門。
白云山之所以叫白云山,是因為這里高聳入云,伸手便能感覺到云朵觸手可及。少年最喜歡的便是躺在白云山的山頂,看著近在咫尺的云飄過來飄過去。
少年伸了伸手,一陣風吹過,吹過樹梢,樹葉落下。
白云山雖不是名山,山上的風景卻是頂好看的,再加上這些年少年常常來這里修剪整理,整個白云山都被籠罩在綠蔭之中,仿佛受到了神明庇佑,長年不敗。
眼看著太陽西下,少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有些不滿的樣子“看來又要洗衣服了。”說完,便往小竹屋走去。
路邊皆是郁郁蔥蔥的灌木叢,足有半人高。少年歡快的走著,不時地看一眼周圍的景色。還沒走兩步,少年便察覺到草叢中有些動靜。那動靜并不算大,卻清晰的傳到了少年的耳中。
少年停住腳步看了一眼,只見灌木叢微微晃動了兩下,大約是什么小動物在灌木叢奔跑發出了動靜。少年搖了搖頭,打算離開。
灌木叢中再次發出了動靜,比剛才的動靜更大一些。少年再次停了下來,張望了一眼灌木叢里面,從一些縫隙中,少年看了一絲白色的皮毛。少年說到底只是個孩子,便是再少年老成,總是有好奇心的。少年慢慢的往灌木叢邊挪步。
就在少年即將靠近灌木叢時,突然,一個圓圓的小腦袋從灌木叢中探了出來。那小腦袋雪白雪白的,頭上長了兩只小小的角,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正看著少年。
少年被嚇了一跳,緊接著又笑了笑,撥開灌木叢,將那個可愛的小動物抱了起來。少年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動物,只是覺得它特別的可愛,像是雪白的小獅子一樣。
少年抱著小動物,揉了揉它的腦袋,小家伙居然舒服的窩在了少年的懷中閉上了眼睛。
“你跟我走好不好。”少年喜歡這小動物喜歡的緊,聲音里都帶了喜悅。
那小家伙也不反對,腦袋似乎還微微點了點。
“是不是該給你起個名字呢。”少年喃喃自語“不如叫小白好了。”
那小家伙轉了個身子,仍然閉著眼睛享受著舒服的懷抱。
少年樂呵呵的抱著小白往小竹屋走去。
“小施主好。”一位落魄道人突然出現在少年面前,背上背著破舊的行囊,對少年施了一個禮。這人便是當年出現在白堊村的玉真散人,雖多年不見,容顏卻沒有任何變化,面對少年的時候也很是和藹可親。
“道長好。”少年還禮,臉上掛著微笑。
玉真散人看了看少年懷中的小白,意味深長的一笑,“小施主貴姓。”
“我叫周零初。”
玉真散人點點頭,“零。一切歸零,一切重新開始。”
“我師父也是這樣說的。”
“小施主可愿讓貧道為你卜上一卦。”
“可我沒有銀子。”周零初認真的說“師父說,外面的一切都是需要銀子的。”
“不需要銀子。”玉真散人一笑,抬起手指一掐算,神情嚴肅“小施主將藥大事不好。”
“大事不好?”周零初不解的看著玉真散人,問道“怎么大事不好。”
“小施主是否從小就感覺你的身體與別人的不太一樣。”
“不太一樣。”周零初歪著頭想了一下,說道“師父從小就說我不適合練功,除此之外倒也沒什么不一樣。”
“小施主確實不適合練功。”
周零初笑了笑“不適合練功便不練了,我并不想成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