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個人影慢慢走過來,他身形笨重,卻腳步匆匆,他沒有在意這詭異的紅色,也沒有注意站在對面的周零初,他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在他頭頂盤旋的金龍,他只是步履匆匆,毫不猶豫的往前走著。此人經過周零初身邊的時候,周零初聽到他嘴里不停念叨著“上天保佑。”
周零初回頭看著那人的背影,只見他敲響了一家緊閉著的房門,喊了一句“王婆,救救俺媳婦吧。俺家媳婦要生了。”
王婆將門打開了一條縫,看了看站在外面的人,有些不滿的抱怨道“大陶啊,你說說這天氣,誰敢出去。”
大陶焦急的上前一步,說道“俺媳婦不行了,她一直喊疼,求求你救救俺媳婦吧,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王婆看了看這鬼一樣的天氣,有些猶豫。
“求求你,救救俺媳婦吧。”大陶將全部的家當都遞給了王婆。
“不是我不幫你。”
“求求你了,俺媳婦疼的厲害。”
王婆終于被說動了,就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心一樣,看了眼天空,咬了咬牙,說了句“走吧。”兩人往大陶來時的方向走去。
金龍已經往遠處而去了,周零初發現,那金龍飛行的方向,也正是大陶和王婆要去的方向。
周零初緊跟著大陶的腳步匆忙的走著,他相信,他一定會看到非同尋常的東西。
天空的紅色越來越詭異了,金龍搖曳的身姿在天空滑過,終于在某一個房子的上空停了下來,女人的慘叫聲變得越來越清晰了,那種慘叫硬生生在天空中劈了一條口子。金龍探出云層,看著事件的變化。
大陶和王婆也停了下來,王婆似乎對大陶說了什么,大陶被留在了門外,而王婆推門進去。周零初來到屋前,看一眼大陶,又探頭看了一眼屋內的情形。從破舊的窗戶可以看到屋里非常簡陋,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躺在床上,王婆正在幫女人接生。那女人滿臉汗珠,一雙手緊緊抓著被子,嘴里咬著毛巾,發出嗚嗚的聲音。
“快了,快了,就快出來了。”王婆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欣喜。
女人張嘴尖叫一聲,嘴里的毛巾掉了出來。一時間,女人的慘叫聲,王婆的安慰聲,大陶的腳步聲匯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動聽的音樂。
金龍似乎越來越激動了,他游走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也越來越低,好像隨時都要沖下來一樣。
“哇——”一聲孩子的啼哭響起,只聽到房間里的王婆喊了一句“生了生了,是個男娃。”
話音剛落,金龍已經俯沖下來。
周零初一驚,莫非那條金龍要傷害那個孩子,正要出手阻攔,卻見那金龍徑直沖向了周零初,而后從周零初的額頭鉆進了他的身體。
金色的光芒消失了,天空的紅色也開始退卻了,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王婆跑了出來,大喊了一句“孩子沒氣了。”
“啊——”周零初感覺身體像是要爆炸了一樣,他全身都痛苦的痙攣著,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身體不受控制的蜷縮著,掙扎著……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天地間響起“萬物皆無常,有生必有滅,心無掛礙,人不妄動,則不傷;心妄動,則傷其身痛其骨。”
“啊——”周零初再次尖叫的一聲,倒了下去。
而日湣派晷景殿上,昆侖鏡發出的金光遲遲不肯散去,將整個大殿籠罩在金黃色的光芒之下。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金光散去,眾人卻發現昆侖鏡已經換上了另一幅景象——白堊村消失了,周零初消失了,金龍也消失了,整個昆侖鏡呈現出的是一派祥和的迷惘夢境的景色,只見有幾個學生已經離開了迷惘夢境,正進入下一個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