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夜幕來臨的時候,白天潛藏的惡與欲好似得了放縱的理由,好似脫韁的野馬肆無忌憚的狂奔。
是因為夜色嗎,不,當然不是。僅僅是這些陰溝里的臭蟲需要給自己的惡行找一個借口,一個心理上的慰藉。
哪怕可能只是白天里的驚鴻一瞥,都可能在這不見五指的夜里爆發出來。
你瞅啥?你愁啥?
人從來都是披著**的野獸,在各種試探中隱藏自己的利爪,但是總會因為各種原因撕下最后一層偽裝。
當一個人毫無偽裝的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應該感到恐懼,那是比漆黑的夜更值得畏懼的東西。
而聰明的野獸是不會暴露形跡的,誰也不知道他暴露出來的是鋒芒,還是只是他想讓你看見的。
手段高明的獸,往往在你還沒看見它的時候,它就把你吞進肚子里了,葉無道更是此中高手。
葉無道換上了一身夜行服,摩挲著剛制好的迷神香。
他是去殺人的嗎,當然不是,殺人太過低級,有趣的人應該有個體面的死法。
一刀解決未免有些低級,更重要的是,葉無邪還不能死。
血魔對自己的血是帶著感應的,尤其是自己的精血,只要在方圓百里的范圍,都能在冥冥之中感覺到它的方位。
誰能想到葉無邪此刻竟然不在東宮,而在宰相府里。據他所知,當今宰相蔡不韋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哪怕在文壇他的風評還算不錯。
他可是借著幾個由頭給曾經那位送過幾個一等一的舞姬,那身段也是天下難有。
葉無道在宰相府的一處高樓里,沒有去偷聽他們究竟在密謀什么。
無非就是怎么把自己干掉罷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還未享受頂端的樂趣,就默默無聞的死去。
血魔對自己精血的感應是很精準的,他就像天生刻在你腦海中的標識。
所以獵物是跑不脫的,不如先在宰相府里找點樂子。
他聞到了一股不怎么濃郁的血氣,順著一道偏僻的小路,他看到了一座假山。
假山下有人,人還不少。
憑借著自己對氣血的感知能力,葉無道發現了這一奧秘。
葉無道穿著夜行衣在假山四處摸索著,終于在一個異石凹陷處打開了往里走的機關。
在葉無道這等修士看來,凡人的機關術挺蠢的,哪怕最為淺顯的陣法都比這機關術玄妙許多。
順著向下的石階,出現一道足以三人并排走的過道,過道旁邊的石壁上面還有不少火把。
葉無道倒也不怕暴露或者其他什么機關陷阱,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過道的盡頭是一個石室,石室里擺放著各種刑具。
什么轉椅(將人綁在轉椅上,轉死為止)
腦箍(將人頭固定,上面一個鐵下巴一個,擰緊螺絲,人頭被壓扁為止)
鐵梨花
烙鐵、烙片
燒烤夾(烤活人的)
立枷(站籠,卡住囚犯頸部,晝夜站立直至死去)
等等那是應有盡有,有些刑具什么的上面焦肉和血跡都還未清理干凈。
不過這大概也是不用清理的,畢竟人犯在這里是沒有人權的。不講究啊忒不講究,看著發黑發臭的血液葉無道不禁有點泛惡心。
自己以前血海里面的血那可是保鮮的,腥甜可口,凡人就是這樣,太不衛生了。
石室的兩側下面有水牢,特殊的設計使上面的人可以看見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則是看不見上面的人。
水牢里面還有不少人呢,一個個蓬頭垢面的,這就是把他們放在曾經的血魔面前,他也不會去吸這種人的血。
已經變成賤命了,自己吸了那得多晦氣。
正思考著要不要偷偷摸摸的從里面拉個人上來試一下這個刑具,畢竟好久都沒有聽到人們死亡的哀嚎了,有些懷念。
但是感覺到葉無邪已經快離開宰相府了,頓時就熄滅了這個想法。
正事要緊,還有一點就是后天絕靈血魔體還沒有著落,實在不宜無故殺生。
這讓他想起自己被正道修士圍攻的那段遺言。
血魔:曾經我沒的選,現在我要做個好人。
正道修士:好啊,跟道母說,看他讓不讓你做好人。
血魔:那就是要我死。
正道修士:對不起,我是衛道士。
然后在血魔解體中,與臨近的幾個修士一同化為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