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高堯直接推門而入,高焄看了兒子一眼,然后放下兵書坐好,手一擺兩個女子便趕緊退了出去。
“毛毛躁躁的,何事?”高焄皺著眉頭問。
“爹,你看著個!”高堯把提在手里的東西放在炕上的案桌上,解開粟草,露出里面三個雪白精美的瓷器。
“嘶~”高焄一見之下猛吸一口涼氣,手中的竹簡一丟趕緊拿起一個瓷杯仔細觀看,然后又拿起碗和盤子也仔細看了一遍,然后臉色嚴肅的看著高堯:“這些玉器如此精美,你從何得來?莫非又是搶的?”
“爹,這非是玉器,而是叫瓷器!而且也不是我搶的,而是剛才別人送的!”高堯趕緊解釋。
“瓷器?送的?如此精美的器物我從未曾聽聞過,更未曾見過,價值定然不菲,別人因何要送你?”高焄疑惑的同時使勁兒盯著自己的兒子。
“爹,你可否還記得先前趙柘之事?”高堯問。
“哼,怎會不記得,這才過去兩三個月而已,莫非你當我老朽乎?”高焄臉色難看的冷哼一聲。
“爹,那你一定還記得當時趙柘要陷害的人物吧?”高堯又問。
“有屁快放,吞吞吐吐小心老夫揍你!”高焄眉毛一抖將手中的瓷碗放到案桌上。
高堯嚇了一跳,也不敢再賣關子了,于是把陳旭上次來找馬騰,而且還有王翦護衛隨行以及在腳舍開清河商店售賣清河佳釀和瓷器等事情一股腦兒的說給了高焄聽。
高焄聽完后臉色變的異常嚴肅,捋著胡須思慮許久之后說:“堯兒,這陳旭身份有些神秘,你不要輕易和他起沖突,上次你和馬騰卷入趙柘那件事之中后,我們費盡心力才將其遮掩下去,不過此事最近又有反復,恐怕將來還會再起波折!”
高堯嚇的臉色瞬間就白了,結結巴巴的說:“爹,那趙高已經被罷去中車府令之職,還能有何波折?”
“哼!”高焄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冷哼一聲,嘆口氣說:“半月前咸陽傳來消息,皇帝又重新啟用趙高了!”
“啥?”高堯嚇的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上,結結巴巴的說,“爹,那……那我們該怎么辦?”
高焄下炕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幾步說:“趙高此人并無什么能耐,但卻善于逢迎獻媚,這種人一般都心胸狹窄,何況為了將上次搶劫稅糧之事按下,我們將趙柘拘禁在宛城月余,所以此事他必然不會輕易罷休,此次他雖然沒有再次當上中車府令,但卻成為了九卿之一的太仆,可以說既有天天接近皇帝的機會,又有了很大的實權,比之當中車府令的時候更加難以對付,所以,堯兒……”
高焄看著兒子驚恐的樣子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如若事情萬不得已,你也莫怪爹心狠……”
“爹,你不能這樣,孩兒不想……不想死……”高堯瞬間聽懂了老爹的話,頓時嚇的抱住高焄的大腿,臉孔扭曲的哭嚎。
“嚎甚子,滾起來,我只說萬不得已!”高焄恨不得把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一腳踢死算了,但最后還是心軟,伸手把高堯提起來說,“如若要對抗趙高,此事必須早作安排和打算,我以前雖然是李信將軍的屬下,但李信將軍如今在陛下面前卻并不太受重用,因此求他估計也不會有用,但你既然認識陳旭,就可以好好的把握這個機會,平日和他親近一些!”
“您是說讓我通過他認識上將軍王翦?”高堯驚訝的停止了哭嚎。
“靠上將軍是沒用了,王翦兩月前就聽說舊創復發吐血昏迷,如今還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說不定哪天突然就殞了……”
“啊!?”高堯楞了半天才喃喃的說,“這么說我豈不是不用怕陳旭了?”
“啪~~”高焄重重一巴掌呼在兒子臉上,臉色漆黑如墨的咆哮:“蠢貨,上次的事你還沒看清楚嗎,是江北亭想保住陳旭,才讓我們從中間有了轉圜的余地,如若上次不是陳旭夾在其中,江北亭往咸陽一報,你和馬騰有十顆腦袋也已經被砍了,還有那趙柘也已經砍了,我們高家,馬伯淵一家,曹錕一家都會和梁子舟一家一樣下廷尉府大牢……”
高焄吼完之后臉色戚然的一屁股坐在炕上說:“如若真是那樣,也就不用像如今一樣提心吊膽了,砍了你們這些群混賬,我們幾家還能逃的一場性命,但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再無轉圜的余地,只能硬著頭皮去對付趙高,如今之局面,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
“爹,那……那……我們怎么辦啊?”高堯驚恐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