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具尸體密密麻麻擺滿一地,遍地草木上皆是凝固的血跡,在濃烈的春日暖陽下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息。
宛城一眾大小官吏在馬伯淵和高焄的帶領下,皆都四肢伏地趴在地上,一個個渾身哆嗦不敢抬頭。
秦始皇坐在玉輦之上,面色看似平靜,但雙眼之中看得出來有怒火在熊熊燃燒。
一個頭發披散渾身血跡的大漢五花大綁,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此時頭顱低垂被數個玄武衛死死按著跪在玉輦前方。
昨夜一場偷襲,雖然陳旭提前提醒,但在大漢帶帶領的近四百名訓練過的死士沖擊下,禁軍還是死亡了十多個,傷者也有五六十,還有一個都尉被大漢斬殺,這個結果秦始皇自然是非常憤怒,而對于宛城的一眾官吏更是憤怒。
昨夜提前發動的工坊叛亂因為冉顙早已策劃許久,而且事起突然,雖然高焄早已有所準備和安排,但還是晚了一步,沿河的銅鐵工坊被縱火焚燒了上百家,混亂之下被殺死了數百工奴,足足花了大半夜的時間才將叛亂鎮壓下去,斬首和擒獲近千人,但工坊的損失無法估量,甚至冉顙在那座小山之中的工坊也全部都付之一炬,導致整個宛城附近的銅鐵產量在未來會下降近半。
“江府令,傳朕諭令!”
“是!”江珩手持一卷細絹站在玉輦之上,展開大聲宣讀皇帝旨意。
“南陽郡守馬伯淵玩忽職守,縱匪為患,奪郡守之職,全家貶為庶民,徙北地雁門郡墾荒,永世不得復還!”
“謝陛下寬宥!”跪在門口的馬伯淵渾身一顫趕緊大聲叩謝。
“南陽郡丞曹坤,接受匪首冉顙金錢財貨,犯通匪之罪,奪郡丞之職,押解咸陽交與廷尉府處置。”
“南陽監御史雍破,犯監察不嚴之罪,縱容官吏與匪徒勾結,奪監御史之職,押解咸陽廷尉府監禁,等御史大夫返回咸陽再做處置!”
“南陽郡尉高焄,雖早已體察匪首冉顙的謀逆之事,但處置失當造成嚴重后果,奪郡尉之職,但仍舊暫代郡尉,盡快抓捕逃走的匪首冉顙和匪徒家眷。”
“其他官吏交由郡尉府暫押審訊,按律令處置。”
“斬匪首冉勛祭旗!”
隨著江珩念完圣旨,兩個玄武衛將跪在地上的大漢扯起來拖到十丈開外的空地上,幾個禁軍將一面黑龍旗展開。
“斬~”隨著一個都尉一聲大喝,行刑的禁軍手中金色大劍揮落,噗嗤一聲,好大一顆頭顱在陽光下騰空而起,一腔熱血噴出落在龍旗之上,瞬間鮮血淋漓滴滴答案順著龍旗滴落下來。
祭旗完畢,江珩又拿出一張細絹,這是一張蓋上了皇帝玉璽的任命書。
“中書謁者丞接旨,速去雉縣宣召,著縣令江北亭至宛城暫代南陽郡守之職!”
“喏~”謁者丞上前接旨,然后在幾個禁軍護衛下策馬直奔雉縣而去。
趙高和李斯等一眾官員站在玉輦旁邊,看著與皇帝同車宣旨的江珩,雙手緊握臉色陰騭。
能夠與皇帝同車巡游隨行,這么大的榮耀竟然不是自己,這本來應該是自己的位置,江氏不僅壞了自己的兒子,還霸占了自己的位置,眼下江北亭竟然又升任了南陽郡守,這使得江氏越來越強大,越來越無法搬動,趙高越想越狠,眼神也越發陰冷,同時也開始怨恨站在身前的左相李斯,如果不是李斯從中作梗,皇帝絕對不會賜婚王氏,也就不會有兒子來南陽,更加不可能有后來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