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前行之中,抬車的人也在不停的更換,范顒等人年老體衰,抬了數里之后就被另外的商賈換了下去,而且加入到抬車行列的人也越來越多,除開商賈之外還有平民和方士,等一個時辰之后到達宛城官員迎接的位置,抬車的人數已經足有上百人,馬車四周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人,另外的人想伸手找個地方進來都摸不到車架,只能人扶著人往前走。
看著護送清河侯的人群浩浩蕩蕩而來,看著懸在密密麻麻人頭頂上的一輛豪華馬車,所有宛城迎接的官員全都臉色大變,然后趕緊一起下車,恭恭敬敬的站在路邊躬身迎接,連江北亭都感覺到心臟通通亂跳的壓制不住。
短短一年時間,這個少年已經成為了讓他仰視的存在。
想起兩人初識時候的情形,想起陳旭在清河鎮時候的那些所作所為,想起幾次和陳旭交談的話語,想起自己女兒和陳旭之間發生的事情,江北亭滿心苦澀,同時又暗自慶幸。
此一時彼一時,時移世易,這個少年再也不是當日需要對自己笑臉相迎的山野村夫,而已經成為了皇帝太師,大秦國相,成為了可以在朝堂之上和李斯分庭抗禮的赫赫人物,莫說是南陽,就算是整個大秦,已經再無一人敢小覷他的身份和地位。
“停停,落轎……呃,落車!”看見恭恭敬敬站在路邊迎接的江北亭和宛城大小官員,陳旭趕緊伸手使勁兒拍了幾下扶手。
對于江北亭,陳旭還是抱有很大的感激之情的。
當初他能夠當上里典,就是江北亭一手提拔起來的,而且也一直在不遺余力的幫助他,雖然江北亭肯定是有私心,但天下無人不有私心,即便是自己能當上清河侯有今天的地位,也是秦始皇的私心在作祟,陳旭的身份加上對長生不老的希望,這才造成了陳旭如今在大秦最為奇特的地位。
在范顒等人的指揮下,馬車被平穩的放到地上,陳旭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走下馬車,徑直走到江北亭面前笑著拱手說:“江大人,一別半年,別來無恙!”
“江北亭拜見清河候!半年未見,侯爺越發精神了!”江北亭趕緊拱手彎腰行禮。
“拜見清河候!”江北亭身后一大群宛城官員都一起躬身行禮。
“諸位免禮,本侯回鄉探親,勞累大家出城迎接,心里過意不去,亥時本侯邀請大家在清河客棧飲宴!”陳旭笑著大聲說。
“清河侯是我南陽郡的驕傲,我南陽百萬民眾都與有榮焉,這頓酒宴,當由我等宛城同僚一起請侯爺!”身穿武將官袍的郡尉高焄站出來大聲說。
“郡尉大人說的是,清河侯回家探親,我南陽百余萬民眾都是地主,焉能讓侯爺破費!”許多官員都七嘴八舌的開始附和。
陳旭擺擺手:“諸位都已等候多時,隨本侯一起入城,免得驚擾鄉民!”
“尊侯爺令!”所有官員都再次行禮之后散開各自上車,而陳旭也不坐馬車了,讓人把自己的駿馬牽過來,坐馬車雖好,但特么的太招人現眼,萬一人群中有哪個不軌之徒來一梭子……嗯,一箭,估計自己的小命就報銷了,因此還是需要低調點兒。
如今的大秦,上到六國王孫貴族,下到平民百姓,恨大秦的人不在少數,而自己這種大秦皇帝身邊的寵臣佞臣,就是他們最為痛恨的目標,殺不了秦始皇殺幾個秦始皇喜歡的大臣,還是可以愉快的嗨皮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