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用鐵作為材質恐怕防銹是個大問題,在這個沒有不銹鋼和電鍍工藝的時代,鋼鐵氧化生銹無法避免,那樣放出來的水也會帶有鐵銹,長期飲用肯定對身體有傷害。
但如果不用鋼鐵就只能用銅,但不管是青銅還是純銅與水接觸時間長了同樣會生銹,而且青銅里面含鉛,更毒。
陳旭拿著水龍頭開始有些牙疼了。
如果他是一個純粹的古代人,不知道這些此時估計會興奮激動,但既然知道有毒還要用那就是有點兒**了,因為這水放出來都是自己和家人在使用。
但如果不用銅鐵估計也不行,用陶器來燒制水龍頭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而且經常掰來掰去估計損壞的非常快。
除非是在外面涂上一層防銹漆。
但眼下不可能有防銹漆,常用的普通生漆都是從南方運來的樹漆,根本就不防水。
絞盡腦汁的思考下,陳旭的眼神慢慢落在了陶瓷浴缸之上。
陶瓷浴缸并非全部都是陶瓷,只是在陶土制作成的浴缸外面涂上了一層瓷漿,然后高溫燒制出來的。
陳旭瞬間想起了小時候用過的搪瓷臉盆和水杯。
搪瓷啊,就是在金屬外面在燒制一層瓷釉,就完美的解決了金屬生銹的問題。
雖然搪瓷的生產工藝他不知道,但最基本的原理沒有任何問題,于是陳旭抬手把高河叫了過來。
“侯爺,叫我有啥事兒?”高河小心翼翼的擠上來問。
高河本來是清河鎮一個普通的制陶工匠,自從陳旭當了清河鎮的里典,他的制陶工坊一兩年時間便發展成為了雉縣乃至大秦最大最著名的陶器作坊,目前六七口瓷窯整天冒著滾滾濃煙,燒制的瓷器大車大車的拉到全國各地的清河商店,然后大車大車的錢幣拉回清河鎮,陶器工坊擴大了十倍不止,招收的制陶工匠和學徒幫工加起來有上百人,完全成為了一個巨大的鄉鎮企業。
在清河鎮高河如今的地位直逼里典牛大石和游繳劉坡,其他榨油坊和釀酒坊造紙坊都沒辦法和陶瓷作坊比,因此高河在清河鎮走路都是眼睛看在天上的。
不過來了咸陽,高河非常驚恐,因為眼前無論是工部還是內史府還是科學院的人,大部分都穿著官服,因此只敢躲在最后面觀看。
陳旭把手里的水龍頭遞給高河:“如果要在這鑄鐵的龍頭內外燒制出來一層瓷釉,你覺得能不能成功?”
高河接過龍頭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點點頭說:“雖然沒有試過,但應該問題不大,不過這把手和中間的木皮都要先取下來,而且只能用低溫釉,煤窯火溫太高的話恐怕連這個龍頭都要燒融了……”
“行,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試驗!”陳旭也懶得和高河研究搪瓷的細節,主要是他也不會,而高河作為燒制了兩年瓷器的工匠,應該說是目前大秦最厲害的瓷器大匠了。
“魯二娃,你帶高大匠回科學院去玻璃實驗室找湯廷,告訴他全力配合高大匠盡快在這水龍頭上燒一層瓷釉出來,越快越好!”
“是,侯爺!”魯二娃抱著一箱子水龍頭帶著高河還有三個學徒離開。
“侯爺,為什么要在鋼鐵外面燒一層瓷釉,莫非是為了美觀?”對于陳旭的多此一舉,張蒼都有些忍不住了。
“為了防銹!”
“原來如此,還是侯爺想的長遠!”許多工匠都跟著一起點頭。
所有人都知道,無論是銅器還是鐵器,除開黃金之外,幾乎所有的金屬制品都會生銹,特別是遇水之后銹的更快,這水龍頭長年累月的和水接觸,自然需要做好防銹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