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一大片占地數十畝的演武場上沙土凌亂,許多地方都長出了野草,粟草扎的草人和箭靶都歪倒掉落,甚至還有許多鳥雀在其中跳躍覓食,行走的仆人也都動作輕微,說話都小心翼翼。
看著這片有些荒涼的演武場,陳旭嗟嘆不已。
王翦的想法陳旭自然一清二楚,功勞太大不得不如此,但這樣未免是不是太過了點兒,好歹是大秦最頂級的勛爵,找幾個家仆除草很麻煩嗎?
“賁迎接來遲,還請清河侯恕罪!”一個身穿錦袍頭戴玉冠的大漢大步而來,走路虎虎生風,地面似乎都在跟著顫抖。
“旭拜見通武侯!”陳旭拱手行禮。
“清河侯無需多禮,快隨我進去!”王賁挽著陳旭的手就往里走,陳旭踉踉蹌蹌渾身毛骨悚然的就被拉進一個院子的房間。
在客廳分賓主坐下,陳旭讓侍衛把從兩箱禮物呈上來。
這兩箱禮物都是在來之前在清河商店胡亂弄的一些,清河佳釀、筆墨紙硯、瓷器杯碗等等,都是成本低利潤大黑心肝兒的奢侈品,就這兩箱按照零售價加起來恐怕不下二十萬錢,的確算得上是一份重禮。
對于陳旭的禮物王賁自然是滿意的,拱手謝過之后寒暄幾句,陳旭問起王翦的病情,王賁頓時臉色戚然。
“多謝清河侯記掛,吾父親大人恐怕時日無多,最近兩天湯藥不進,唉~”
陳旭站起來說:“旭想去探望一下上將軍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父親大人前幾日清醒之時還在惦記清河侯,賁為清河侯引路!”王賁站起來帶路,出了客廳轉過一道走廊進入一個封閉的小院子,門口站著幾個五大三粗腰跨大劍的侍衛。
“嗆~”兩個護衛抽出大劍攔住了緊跟在后面的虞無涯。
“放肆,休得無禮!”王賁眉頭一皺低喝。
“侯爺恕罪!”兩個侍衛趕緊收回大劍,而虞無涯抱著鐵劍眉頭都沒皺一下,依舊臉色淡然的跟在陳旭身后走進院內。
院子里還有幾個同樣魁梧的護衛,正是王三王四王五王七等人,看見陳旭進來,趕緊上前抱拳行禮,陳旭也略略點頭打過招呼之后跟著王賁走進園內的一間臥室。
虞無涯抱著鐵劍站在門口,轉身看著院子里面。
房間內很陰暗,從外面濃烈的陽光下進來,陳旭非常不適應,站了半分鐘才看清楚房間的情形。
房間的裝飾頗為古舊,臥榻門窗和櫥柜皆都古樸無比,只有幾把高背的椅子是新的。
矮榻上躺著一個須發灰白凌亂的老者,面容枯槁手指如柴,正是已經疾病纏身許久的大秦軍神王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