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湖附近一間寬敞的氈房之中,南圖王和幾個對大秦不滿的部族首領正坐在一起喝著馬奶酒。
“大秦使者如此傲慢,竟然如此不把我月氏放在眼中,太可恨了!”一個首領狠狠的一拳砸在案桌上。
“的確傲慢無禮,可是大王竟然無動于衷,我等也沒辦法!”另一個首領嘆氣放下牛角杯說。
房間里安靜下來,沉默很久之后南圖王聲音低沉的開口說:“大王老了……”
此話一出,幾個部族首領都一起看這南圖王。
“二十年前,我等都還年輕的時候,那時月氏也還在荒漠邊緣,后來跟著大王東征西討,陸續打敗了林胡,打敗了高闋,打敗了蘭加,打敗了沙瓦和曲車,還打敗了羌人的燒當、參狼、卑和等十多個部落,終于才搶到這片水草豐美之地獲得如今的安寧生活,但自從在這里扎下王庭,大王便意志開始消沉,如今不光羌人都敢再次來搶我們的牛羊婦孺,哈魯王被殺死了大王都遲遲不愿意去攻擊那些羌蠻,要不是數日前羌人再次襲擾,大王根本就無動于衷,如今秦人又來了,今日當著我等十余部落的面殺死了數百人,而且還要威脅大王站起來迎接大秦皇帝的詔令,你們難道沒有看見那些秦人士兵馬背上的人頭?那些都是他們沿途而來屠殺的我月氏族人,就這樣被他們掛在馬背上耀武揚威的穿行千里來到王庭示威,如果我等忍下這口惡氣,他日大秦皇帝必然再派使者前來壓迫我月氏貢獻牛羊馬匹甚至女人,若是長此下去,我月氏必成烏孫樓蘭甚至羌人等部族的笑柄……”
“但大王已經對秦人妥協,我等還能怎么辦?”一個部族首領搖頭說。
“唉,算了,不說此事了,既然大王不準備攻擊羌人,我等明日也散去各自回部落!”
另外幾個部落首領也都跟著嘆氣。
“只怕諸位這一走,下次再次遭遇羌人和其他部族攻擊,大王也會袖手旁觀!”南圖王喝著馬奶酒幽幽的說。
“南圖王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一個部族首領疑惑的開口。
“我方才說了,大王已經老了,快沒有精力來幫助我們這些替他打下疆土和鎮守各地的部族了,大秦使者前來,大王的精力必然會全部放到東面和大秦交涉,可能聽從左平王的話去討好秦人甚至向秦人俯首稱臣,到時候我等還能有如今的地位嗎?說不定大王會強迫我等將辛辛苦苦積累的大量財富都會被送去給秦人討取大秦皇帝的歡心……”
幾個部族首領互相看看之后其中一個開口說:“那南圖王認為眼下我們該怎么做?”
“我們不能讓秦人就這樣將匈奴太子帶走!”
“南圖王是說殺死冒頓?這樣做有什么意義?或者說有什么好處?”
“大王如今老邁不堪,只想過安寧平靜的生活,但我月氏就是在不斷的戰斗中壯大的,夾在羌人,烏孫、大秦和匈奴之間怎么可能不打仗,如今匈奴被滅,大秦必然不會放過我月氏,此次派遣使者前來只不過是探視之舉,討要冒頓只是借口而已,一個喪家滅國的太子大秦要去何用,他們借討要冒頓的機會探視大王的態度,如果大王態度強硬,大秦必然會小心謹慎,知道我月氏已經開始防備他們,而如果大王示弱,那么大秦便會提出更多無理的要求,大王必然步步退讓,因此我們殺死冒頓,讓大王交不出冒頓,這樣大王就不得不對大秦使者態度強硬一些才能保住顏面,甚至我們還可以冒充羌人半路襲殺大秦使臣,如此以來大秦皇帝必然把怒火發泄到羌人身上,我們還能乘機搶占一些羌人的財物和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