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舞重武器的一群膀大腰圓的重騎兵猶如突然餓狼聞到了血腥氣息,大吼著揮動武器直奔圖南王而去。
暮色越發陰暗,整個山谷都已經開始看不清楚。
凌厲呼嘯的刀光箭矢之中,一個接一個月氏戰士甚至是部族首領慘叫著栽落馬背,一面接一面的狼皮大旗很快被淹沒倒地,隨即被馬蹄踩踏在淋漓的血水當中。
混亂的廝殺之中,山谷之中又鋪上了厚厚一層尸體,失去主人的戰馬在混亂中嘶鳴,大量的月氏人漫山遍野往山谷兩邊的山坡上奔逃。
半個時辰之后,山谷中徹底寧靜下來,無數的火把和一堆接一堆的篝火亮起,熊熊的火光照耀下,整個山谷有若人間地獄一般,伏尸遍野血流成河,滴滴答答的血水還在順著泥漿蜿蜒流淌,在低洼處匯聚成一個個血泊,濃烈的血腥氣息隨著晚風彌漫方圓數十里,引得無數野狼發出一陣接一陣的嚎叫,在空曠的原野之中聽起來異常心寒。
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旁邊,江琥、李信和英布皆都滿身血跡的坐在火堆旁邊,雖然全都須發凌亂衣甲不整,甚至英布身上還插著五六支長箭還在微微搖晃,但三人臉上皆都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激動,而跪在旁邊的左平王和粟特王等幾個部族首領如喪考妣面如灰土。
“噗通!”渾身染血的北河王被一群兵卒丟在了火堆旁邊,面色慘白瑟瑟發抖。
“呵呵,難道這位就是今天剛剛殺了自己老爹要當月氏王的家伙?”江琥伸手一把抓住北河王的頭發將臉對著火光。
“可惜讓南圖王那個王八蛋跑了!”英布伸手拔下插在肩頭的一支箭,痛的臉色一白打了個哆嗦。
“喪家之犬耳,英將軍何必擔心,不過你這滿身插的跟刺猬似的,還是趕緊讓醫士清理包扎一下,長在身上皇帝也看不見!”李信一邊脫下頭盔一邊說。
“嘿嘿,將軍放心,某皮厚肉糙,沒事,不過幸虧兩位將軍來的及時,若是再晚來半個時辰,只怕某和手下三千兒郎皆都要葬身此地了!”英布干笑著,但臉色猶自還有抽抽不停,明顯是心有余悸。
“也幸虧英將軍勇猛而且當機立斷沒有撤退,把所有的月氏人全都困在了此處,不然今日恐怕不容易如此順利,等返回軍營之后,本侯和狄道侯一定會把此事詳細呈報與大將軍,必然少不了你一份大功!”
江琥松開手把北河王丟到地上,然后還狠狠的踹了一腳吐了一泡口水,“南圖王密謀殺我大秦使團,你爹本來想給你們月氏找一個活命的機會,你自己作死也怪不得別人,不過也好,你殺了月氏王,如今月氏沒有大王,這樣我們處置起來就更加方便了!”
“的確如此,月氏王一死,月氏便會有若一盤散沙,南圖王逃走,估計只能向極西之地逃竄,月氏就沒有了任何抵抗大秦的能力,只是不知道陛下會如何安排月氏,如果劃分郡縣的話感覺有些不好控制,這里除開能放羊養馬之外什么都沒有……”
“這些不是我等操心的事,陛下和三省六部自會處置,征服月氏之后,不知道陛下何時會繼續向西征伐,接下來的時日恐怕月氏王庭要熱鬧起來了!”
“不錯,陛下要征討西方諸國,月氏就是必經之地,月氏人接下來幾年要發財了!”
江琥三人開始旁若無人的討論,跪在地上的左平王和幾個月氏部族的頭領其中也有略通中原話的人,其中一個聽的臉色不斷抖抖,最后還是忍不住抬頭看著江琥三人,“三位將軍方才說大秦皇帝還要派兵往西方進攻,我聽聞極西乃是荒無人煙的高寒荒漠,被綿延無際的雪山阻隔,并沒有什么值得征伐的地方!”
三人愣了一下,江琥笑了一下說:“你們知道什么,大雪山之中有一條通道直達西方諸國,那里還有許多堪比大秦的國度,你們月氏和西域諸多部族夾在東西方之間的這條狹長的區域就是唯一的通道,即便是我們大秦不來,他日西方諸國也必然會攻擊你們,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月氏和羌戎諸部和我中原一體同源皆是華夏血脈,陛下本想你們月氏能夠識時務一些,沒想到你們自己有若井底之蛙要做這種無畏的破壞,如果月氏歸服,陛下說不定還能封賞你們一些貴族侯爵繼續領導月氏,但眼下就有了巨大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