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楚月因為身份問題前來吊唁的都只是一些江氏的親戚和朋友,人并不多,但在陳旭離開后不久,卻突然有大量的咸陽百姓和名士商賈成群結隊的前來,其中還有陳平張蒼李順齊茂等人,而且蒙云等一群紈绔也聯袂而來祭拜吊唁,而隨著時間推移,聽聞江楚月將以清河侯未婚妻之名下葬的消息之后,整個咸陽便再次在驚訝和不解之中鬧嚷起來,文武百官和王侯公卿都開始行動,攜帶大量的禮物來江府吊唁,最后就連皇宮也聞訊而動,扶蘇等幾位公子親自前來祭拜,姜妃鄭妃淑妃云妃等也派遣宮人前來吊唁慰問。
一場本來應該簡單至極的葬禮,最后慢慢變成了一個驚動整個咸陽的隆重禮儀,因為江楚月身份的突然變化,三省六部官員接連而來,禮部派出官員專門協辦喪禮,組織工匠和刑徒在陳旭封地的一處山林之中開掘墓穴修建陵寢。
停靈三日之后,在數百禁軍的護送下,江楚月靈樞出城下葬,除開清河侯府和江氏數百人護送靈車之外,還有咸陽城數十萬百姓夾道相送。
葬禮后的次日,咸陽都市報更是首版刊登一篇吊唁祭詞,清河侯親自執筆寫就,刊頭一行黑色大字:義薄云天,痛哉楚月!
“夫君,您做的已經足夠好了,莫要太過傷楚,身體要緊!”
葬禮之后,新落就的陵園之中,到處都灑落著黃紙白綾,無數白幡在陵寢四周隨風獵獵搖晃,賓客散盡,陳旭帶著家人再次前來供奉瓜果香燭祭拜。
水輕柔、嬴詩嫚、蒙婉和范采盈四人左右相陪,無數清河侯府的家仆默然垂首抹淚。
“人死不能復生,可惜做再多又有何用?”
看著裊裊升騰的青煙和還未熄滅的紙錢,陳旭默然注視一方銘刻著‘清河侯旭未婚妻江氏楚月氏之墓’的黑色墓碑,嘆息之余臉色凄涼。
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在錯過之后才后知后覺,但無論做的再多卻幾乎沒有了任何意義,他這樣做,也只是想安撫江氏而已,同時也是表達對江北亭的愧疚之情。
當初他答應要好好照顧江楚月,但沒想到快到咸陽的時候會出這么大的紕漏。
血債只能血償。
陳旭眼神慢慢變的冰寒犀利。
而除開江楚月的葬禮之外,隨同保護他的侍衛和少年還有隨行的馬夫仆從也死了二十余人,這些雖然不需要陳旭去操心安葬,但終歸還是因為他而死,因此陳旭也都細心的挨著仔細過問,這些侍衛大多數都是有家有室之人,家中還有父母妻兒,都需要去妥善安撫。
雖然陳旭對項氏和季氏兄弟的刺殺已經有提前的判斷,但還是小看了項氏的決心和季氏兄弟的號召力和狠辣,在一路跟蹤得知陳旭會通過函谷關返回咸陽的消息之后,一起有預謀的伏擊便開始嚴密布置,先是安排匪徒裝作山民在函谷兩邊準備巨石堵塞山谷,然后裝扮成商旅和行人每日進出函谷關的刺客近身進行攻擊,為了防備陳旭逃脫,在谷口更是布下兩群不同的弓箭手,一場無比劇烈的慘烈廝殺之后,季氏兄弟固然沒有得手,山谷之中參與伏擊的刺客幾乎傷亡殆盡,而谷口的弓箭手也死傷大半,但主謀和首腦一個都沒抓住,陳旭當場昏迷之后也根本不知道后來的情況,但根據留在函谷關善后的蕭何劉邦等人帶回來的消息,根據函谷關守將安排人辨認,山谷中有一個匪徒貌似匪首季心,不過已經被太乙神雷炸的血肉模糊。
因為商旅和行人死傷很多,已經無法分清楚到底哪些是季氏兄弟找來的刺客,哪些是無辜的平民,但陳旭手下的一群少年死亡十二人,侍衛死亡七人,隨行的馬夫、幫工和侍女死了七人,傷五十余人。
光是把這些死傷者和函谷中的馬車貨物等全部運送回來蕭何等人就用了四天的時間。
眨眼七八日過去,接連的葬禮和忙碌之后清河侯府終于慢慢安靜下來,但陳旭卻終于無法堅持再次吐血昏迷。
這個消息一下讓剛剛開始平靜下來的咸陽再起狂瀾,馮去疾和趙威等朝堂重臣再次聯袂前來探望,扶蘇和諸位公子也先后而來,但躺在榻上的陳旭面色灰敗氣若游絲,整個清河侯府更是一片愁云慘霧哀慟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