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就是當初在雁門關狙殺陳旭的豪俠鐘離昧。
鐘離昧此人不光是當世公認的一流箭術高手,更是膽大包天之輩,但此時看著越來越近的十艘巨艦,同樣感覺口干舌燥渾身微微哆嗦。
這些大船張開的巨帆上都有一個巨大的黑色秦字,只要看得清船基本上都能看得清字,而在主桅桿的最頂端,還掛著所有人都熟悉的黑色龍旗,因此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去多想就能判斷出這些船是大秦的艦船。
“項兄,這些艦船不僅巨大,而且樣式古怪,兩邊根本就看不見船槳……”
“嘶~”
“果然如此,竟然沒有船槳!”
“這……這怎么可能?”
鐘離昧的話音未落,項伯和幾個屬下瞬間都驚呼起來。
“噓,勿要大聲喧嘩!”鐘離昧忍不住喝止眾人,死死盯著這些大船,隨著海船越來越近,等他看清桅桿上一面獵獵招展的藍色旗幟的時候忍不住臉色一白低聲說:“項兄不好,這是清河侯的船隊!”
“嘎~”
項伯和幾個野人般的屬下幾乎同時就像被人捏住了脖子的鴨子,一口氣沒緩過來全都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住了。
“鐘離兄如何知道?”許久之后,項伯回過神來臉色蒼白的問。
“你們看這些大船頂上,除開有黑龍旗之外,還有一些不同顏色的旗幟,黑龍旗下方那面藍色的旗幟,就是清河侯府的旗幟,某曾經在函谷關見過……”
“看來這次插翅難逃了,沒想到我們拼盡全力,死了一百多弟兄才逃到這傳說中的夷洲,最后還是被他追上了!”項伯頹然癱坐在地上,花白而凌亂的須發微微顫抖,黝黑蒼老的臉上也現出無盡的凄涼。
“我……我等要死……要死了……嗚嗚……”旁邊一個三十余的男子渾身都開始打哆嗦,說到最后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我等今日要死也!”感染之下哭聲四起,一群反賊都忍不住驚恐的嚎啕大哭起來。
“哭個屁,大丈夫死則死爾,豈可哭哭啼啼做婦人狀,當初我等造反殺官是何等英豪,這荒山野島,即便是他來百艘大船又如何,只要我等往那山中躲藏起來,三五年他們也找不到。”鐘離昧低聲呵斥。
“鐘離昧,當初渡海來此荒島,也是你攛掇的,你說只要到了這夷洲,即便是清河侯真的有仙術也永遠都找不到,但這才過去三年而已,嗚嗚……”一個胡子拉碴的魁梧大漢哭的鼻涕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