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下大秦的鋼鐵和玻璃工藝都已經發展了七八年,做一些鍋碗瓢盆碗碟茶杯等日常用品沒問題,更或者是齒輪軸承螺栓等復雜的東西也沒啥問題,但要想制作特別精密的東西還是力有不逮。
陳旭立項多年研發的液壓機到現在都還沒有成功,因為精密度不夠,密封性不好,做出來一個似是而非的液壓機,用起來四處冒油,完全還達不到商用的標準。
而注射器雖然結構簡單,但對于精度要求更高,不光不能漏水,而且還不能漏氣,再因為要用玻璃制作,成型之后打磨要比鋼鐵困難無數倍,做出來十副針筒能有一副勉強能抽水便算成功。
而最困難的還不是針筒,而是針頭。
按照陳旭的設計要求,要用鋼鐵制造出一根近乎于豬鬃粗細的細針管,這個難度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麻桿和一群工匠不知道熬了多少日夜,熬死了多少腦細胞,但仍舊對這個逆天的工程感到束手無策,于是拖了這些年,陳旭平日都沒去過問,知道一旦成功工廠都會找自己邀功領賞,不過這次趁自己不注意竟然不聲不響的就做出來了。
“侯爺,注射器拿來了!”一個方士拿著一個搪瓷盒過來,里面有水,水里面泡著一副注射器。
如果遠遠的只看一下外觀,陳旭會恍然覺得這就是一副后世常見的玻璃注射器,以前農村衛生室經常見到,用完之后用水煮消毒,然后反復使用,這玩兒意陳旭老熟悉了,當初二爺爺的藥鋪里面就有,曾經還偷出來玩兒過。
但現在當他把這副注射器拿在手中的時候,才呲牙咧嘴感覺有些眼前發黑,針筒就算了,馬馬虎虎也就那樣,但前面的一根針頭比牙簽兒還粗,而且看得出來這根針頭是經過仔細打磨的,又尖又長足有四寸,中間黑洞洞的針孔看得人心底發寒。
想象一下這一針扎在屁股上的感覺,陳旭忍不住一個哆嗦菊花死死的收縮了進去。
陳旭拿著這幅人類歷史上第一副估計能用的注射器左看右看,然后試著抽動針筒,稀里嘩啦如同老牛喝水的聲音響起,瞬間搪瓷盒中的水便打著旋兒消下去一大截,直徑寸余的針筒里面吸滿了水,陳旭舉起來輕輕推了一下,一股水流如同噴泉一般飚射出來丈余遠。
“我知道猴子為什么會發狂了……”
陳旭嘀咕著嘆口氣把針筒放進搪瓷盒中。
正伯僑和一群方士一個個面面相覷。
“侯爺是說這注射器不能用?”一個方士忍不住開口。
“能用是能用,但太粗糙了,針頭太粗太長,而且方才你們拿猴子做實驗到底用了多少藥水?”陳旭臉皮抽抽著開口。
“大概有一筒吧!”一個方士略有些躊躇的回答。
陳旭再次看了看這根大概能裝三四兩的巨大針筒,心里為猴子默哀祈禱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