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透過玻璃窗往外張望,燈紅酒綠之中有管弦絲竹的聲音傳來,咿咿呀呀的歌聲中,似乎能夠看到那些熱鬧的曲園中翩翩起舞的歌姬舞姬和摟著小娘子觥籌交錯的士族豪紳,而在寒冷的大街上,還有游玩逛街的百姓和鮮衣怒馬的紈绔,其中不少東南西北的夷越胡蠻等外族人士,甚至他還在路過一間燈火通明的瓷器商店門口,看到了身毒國的一群包頭士,正在里面流連忘返與店主討價還價。
看著這群阿三哥,陳旭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私下聽說,這群身毒使者不光帶來了許多種子和一些身毒國的特產,比如銀器錫器玉器和各種精美的寶石和工藝品之外,還另外帶來了上萬枚金幣,目的是幫助身毒國王買回去大量的搪瓷,但自從到咸陽之后,這群三哥徹底眼花繚亂了,首先看上了驛館的馬桶,然后一發不可收拾,看什么都想要,前一段時間聽聞被人用紅星搪瓷廠的次品坑了一百枚金幣,陳旭知道肯定是馬騰那蝦子干的,不過也只是一笑了之。
所謂鳥獸蟲蛇各有其道,三教九流各有其生存的方式,馬騰這種靠祖上蔭蔽的紈绔抓住機會如今能夠在咸陽混的風生水起,不得不說還沒愚蠢到不可救藥,而隨著大秦勢力往西方擴展,只要他有足夠的能力和開拓進取的心思,將來混成一個大秦搪瓷界的頭號大佬也不是沒有機會,從大宛商人和身毒人的表現看來,搪瓷將來絕對會是西方最為熱銷的商品,將會為大秦換回來大量的財富。
“聿~~”行走之中馬車突然停下,陳旭從來往的人流中收回眼神,就看到身穿一身并不常見華麗長裙并且還帶著面巾的水輕柔站在窗戶邊。
嘩啦一聲車門拉開,水輕柔帶著一身寒氣鉆進馬車,隨著車門嘩啦一聲再次關閉,陳旭已經將水輕柔摟在懷里滿懷歉意的說:“天寒地凍,辛苦你跑一趟!”。
“夫君,到底發生了何事?”水輕柔緊張無比,摘下面巾一雙冰涼的手緊緊抓住陳旭的胳膊。
“陸囂突然約我喝茶,這是一次打探趙亥和胡亥篡位的機會,還有可能讓陸囂放棄投靠胡亥的打算,不過陸囂此人武功高強而且城府很深,我怕等會兒他參與謀逆的事情敗露會對我不利,因此特意讓火槍隊和娘子前來助我一臂之力,你無需緊張,等會兒守在我身邊,敵不動你不動,若是陸囂有任何不軌的舉動,你只需擋住他一下,夫君會用手槍干掉他……”陳旭摟著大老婆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夫君身份尊貴,何必以身犯險,輕柔只怕武功低微護不得夫君周全,若是連累夫君受傷,輕柔百辭莫恕,此事最好先回府再從長計議!”水輕柔更加緊張起來,緊緊的摟著陳旭臉色有些蒼白。
水輕柔武功高強不假,但她畢竟是個女子,而且所謂的正宗道家功夫也不過是強在修練過內息,目的是強身健體和體悟自身,希望能夠通過這種修練達到以武入道的目的,在沒有真正的突破之時,也不過是比普通高手強一些,真正面對沖陣殺敵學習過競技格斗的凡俗高手并不占據多大的優勢,特別是陸囂這種得到過劍術大師真傳并且擔任過玄武衛統領的大將來說,水輕柔顯然沒有太多信心能夠保護陳旭的周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陸囂拖了如此長的時間才邀我喝茶,定然是有些深思熟慮的想法,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無論如何我要見他一面,不然會更加引起他的警覺倒向胡亥,何況他也知道一旦對我動手,下場肯定非常凄慘,但凡我有一個皮肉損傷或者三長兩短,他陸氏滿門皆要受罪,流徙為奴是最輕的懲罰,夷三族都有可能,因此我認為他不會昏頭了要對我動手,讓你來也不過是有你在身邊我會安心一些,你勿要緊張,不會有事的!”陳旭輕輕的把水輕柔摟在懷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