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陛下有頭疾,諸多御醫包括徐太醫在內都診斷有中風之癥,為何你不采納,根據方才本侯用仙術診斷,陛下的確是中風引起的昏厥,是你延誤了陛下的診治時間,最終才導致陛下差點兒殞命沙丘,你如此做,你是否是有別的企圖?”
“噗通~”
在陳旭的厲聲喝問之下,周炯直接嚇的跪在了泥濘冰寒的泥水之中。
“侯爺明鑒,下官或許的確診斷錯誤,但陛下以前就偶有頭疾,發作時頭痛難耐間或暈厥,此事不僅御醫和太醫知曉,宮人內侍知道的也不少,以前診斷皆都認為是驚癇之癥,從未有人提出過是中風,此次陛下復發,又是在這荒郊野外,隨行攜帶的也只有日常用于風寒傷痛和治療驚癇的藥物,并無治療中風的藥物,下官只能采用最保守的治療方法,用熟悉的藥物進行調理,實在……實在不敢判定是中風……”
“哼,作為太醫署和御醫署的首席太醫官,卻不能確認病癥,照癥施治,反而是憑借感覺治病用藥,若是此次陛下病故,就是你周炯糊涂造成的!”陳旭冷哼。
“侯爺饒命,老臣的確糊涂,也幸得侯爺用仙術救回陛下,不然老臣將死罪也!”周炯臉色蒼白的趴在泥水之中不敢動彈。
“起來吧,眼下陛下已經清醒,只需要精心調養,因此陛下的病情你也暫時別摻和了,回京之后自請告老還鄉養老去吧,不然別怪本侯將此事奏報陛下,治你重罪!”
“是是,多謝侯爺,下官回京之后便辭去太醫令之職!”周炯趕緊答應。
“哼,你好自為之吧!”陳旭拂袖而去,等陳旭走遠之后,趴在地上的周炯才小心翼翼爬起來,看著滿身滿手的泥水,一張蒼老而蒼白的臉慢慢扭曲起來,緊握拳頭半晌之后又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垂頭喪氣的慢慢轉身回自己的帳篷。
始皇帝雖然被清河侯的仙術喚醒,但情況卻十分不妙。
經過一群太醫御醫診治,始皇帝身體似乎沒啥大問題,但卻失憶了,而失憶造成的后果便是始皇帝什么都記不得,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認識,這一下讓歡騰過后的整個行轅又陷入了一種很詭異的氣氛當中。
但不管始皇帝如今情況如何,畢竟已經清醒過來。
一群太醫御醫都相信,始皇帝的失憶只是暫時的,只要經過調養,慢慢就會恢復過來。
而一群卿侯雖然也都心情復雜,但只要始皇帝還活著,那么大秦暫時就還亂不起來,只要能夠回到京師,那么這一趟提心吊膽的巡游也就算徹底結束,大秦的未來自然會有所有的皇族和朝廷重臣討論,即便是那個時候再亂起來,至少也不會讓他們這些隨行的官員承受壓力。
雨過天晴,始皇帝也病情好轉。
一天之后,巡游隊伍拔營起行,所有不需要的輜重和糧草全都丟棄,車馬綿延數里往上郡道而去。
而就在巡游隊伍啟程離開之后不久,一男一女騎著兩匹駿馬而來,看著凌亂丟棄的糧草器械,甚至還有大量沒有拆掉的帳篷,滿臉疑惑的對看了一眼。
“看來情況有變,前兩日行轅時而哭泣時而歡呼,怕是始皇帝并未崩駕!”男子坐在馬背上揪著胡須說。
“嘁,就說他不是什么狗屁仙家弟子,連始皇帝死活都算不出來!”女子松了一口氣但語氣卻非常不屑。
“不,始皇帝不死,那恩公更加有危險,鬼谷子前輩說的這一劫,只怕還是要落在恩公身上……”
男子翻身下馬,在混亂的營地之中來回逡巡,果然很快在一垛馬料附近看到一個熟悉的記號,于是翻開這塊畫著五角星圖案的石頭,從泥土中挖出來一個小竹筒,打開,里面的紙條上只有一句話,“情況有變,速速帶人返回咸陽去清河園隱蔽,一切都等我返回再做安排,另通知小霸王繼續跟隨勿要走露風聲,旭留!”
“恩公已有安排,走吧,帶人回咸陽!”虞無涯把紙條給夏子衿看過之后,二人策馬迅速離開,而就在兩人離開不久之后,便有附近的居民過來查看情況,然后報官處置行轅遺留下來的糧草輜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