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絡此刻正往嘴里瘋狂刨飯,李香君突然這一下驚得他嗆了喉嚨,沈絡不住地咳嗽,連吃了幾杯茶才稍好些。
赤白雪見沈絡嗆住,連忙為他一杯一杯地倒茶,李香君知是自己一驚一乍,才嗆了沈絡,也趕忙跑過來給沈絡拍背,齊妍兒見自己已插不上手,只在旁邊焦急看著。
待沈絡好轉,那董小宛道:“香君,這么大人了,別像小猴似的。”李香君癟嘴說道:“人家看柳姐姐出來高興嘛!”沈絡心道:這柳姐姐又是何人?竟讓這小姑娘如此激動?想罷便往臺上看去。
這一看才知,那柳姐姐真不是一般人物,皓齒紅唇,柳眉星目,起舞便似隨風而動,那身姿竟比棉花還要柔軟,每一個動作都能把人的心牽走,當開口歌唱,嗓音仿佛是兜率宮中的仙鶴低吟,久久繞梁不能散去,竟然比赤白雪更勝幾分。
此時臺下驚呼道:“柳如是!竟然是章臺柳隱!”
一曲唱罷,滿堂喝彩聲久久不絕,李香君不住地揮手叫道:“柳姐姐,我們在這里!”
柳如是退回幕后,不一會兒便將舞服換下,向沈絡這桌走來,眾人的目光皆在柳隱身上,只有沈絡看見,柳如是身后跟著一個五六十歲老頭,一齊向此處走來。
沈絡心中一驚,這莫非就是自己找尋許久的公冶先生?
赤白雪還未開口,李香君便跳將起來,將眾人一一介紹,柳如是仍舊如她們一樣,一一躬身道福,沈絡三人也一一回禮,只有那老頭,李香君卻不認得。
沈絡向那老頭深深作揖,道:“敢問老先生可是公冶先生?”柳如是與那老頭聽后皆笑了,柳如是道:“沈公子誤會了。”那老頭回禮道:“沈小友,老夫姓錢,名喚謙益。”
赤白雪聽那老頭這話,身體一顫,便悄悄將柳如是拉到一旁,小聲在她耳邊說道:“柳姐姐,他竟然就是錢謙益,我聽聞此人是東林黨,你如何與他走的這般相近?”柳如是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這邊廂,那錢謙益對沈絡說道:“沈小友找公冶先生何事?”沈絡打了個哈哈,并未說出實情來,只道自己聽聞公冶先生才學,心生仰慕,便來到應天府尋找拜師。
那錢謙益聽后笑道:“小友運氣不錯,那公冶先生是老夫好友,今日他不在這邊,明日便要來此湊個熱鬧,小友若明日還來,老夫可與小友引見。”
沈絡聽錢謙益此話,連忙作揖道謝。錢謙益直擺手,道:“小友不必客氣。”說罷便與柳如是一同落座。赤白雪道:“既然沈相公之事已定,今日便安心游玩,再有兩曲,白門應該就出來了,我們好好欣賞一回白門的歌舞。”
早先便聽這幾位花魁一直在說到這白門,沈絡一直在想著公冶先生的事情,也沒有去上心,此時先生的蹤跡已經知道,沈絡倒好奇起這白門是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