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地吆喝著,仿佛不知疲倦,令李城一次次的帶球過障礙物。
“慢,太慢了。”
那黑人見李城帶球吭哧半天,不是撞在了障礙物上,就是皮球脫離了掌控,他心平氣和地大吼道。
他似乎非常的有耐性,是一個不會輕易發怒的人。
“他到底是誰呢?為什么不自我介紹一下?”李城這時還有時間胡思亂想,他一不小心,再次腳下沒管住皮球,讓它脫離了他的控制,氣人地滾了出去。
“不行,你這樣不行。”黑人教練簡短地說,他親自上場給李城演示了一遍,怎么行云流水地過掉那個塑料的紅白色的圓錐。
就這樣,李城好像一頭不知疲倦的驢子,一遍遍地帶球,一遍遍地不順暢,他憋足了勁一練就是兩個小時,中間沒有一分鐘的休息。
“我就不信,我完不成。”這家伙一根筋上來了,非要一口氣成功不可。
李城非常的生氣,他不是在生別人的氣,他是在自生自氣,因為他從他的身上和那個黑人的身上感到了巨大的差距。
末了,一直到了太陽偏西,有點發紅的時候,已經忘記了疲倦,完全沉浸在訓練中的李城才不甘的停下來,他有些氣急敗壞了。
一個下午,他竟然沒有一次成功,在規定的時間里完成帶球通過障礙的訓練。
“這小子是個瘋子!”
似是被李城的專注給驚住了,那黑人的臉上泛起了一絲不易覺察地微笑,露出了他那一排不那么整齊的大白牙。
即使四個項目這個執著專注的年輕人一個都沒有完成,他也被他的態度和不服輸的精神給打動了。
“媽呀!累死寶寶了!”
李城扶住膝蓋,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著并不涼爽的空氣,他張嘴說。
“教練,請問……”他難得的不好意思,“請問您叫什么名字?教練。”
他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眼前人的神氣和氣度是值得他學習的,因此李城收斂了一些自己的“無厘頭中二病”,讓自己變得認真起來。
“克勞德·馬克萊萊!”那個子不是特別高的黑人燦爛的笑道。
“哇!你就是馬克萊萊!”他沒大沒小地道,還有勁跑過去,他差點沒忍住抱住他的胳膊,再次中二病泛濫。
“有什么問題嗎?李!”馬克萊萊十分非洲老好人的笑道,語氣親近了不少。
“教練!你是我的偶像。”李城也不明白,他見過大球星魯尼,他沒有激動;也和自稱“上帝”的伊布嗨佩過,他沒什么感覺。可是,遇到馬克萊萊,他情不自禁了。
“難道是因為伍德蓋特那老頭說我像他的關系嗎?”他心里尋思,“可能是我有求于他吧!感覺他像一個老師一樣值得尊敬。”
當然,李城并不是那么清楚他自己,答案就是:雖然他已經是職業球員了,但是在他內心深處,或者潛意識里,他并不認為這一切是真的。
換句話說,就是他反應遲鈍,他的內心并沒有隨著環境而改變,到現在他仍然沒有適應他的新身份,他的心還沒有落地。
這種心理像是一個高中生,他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自然在大學的前半個學期,他是感覺很好的,忘乎所以,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認清楚了現實,他又從飄的狀態落到了地上。
當一天的訓練結束回到家里的時候,李城才真正領教到那種極致的疲勞感,他幾乎是拖著身體走進家門的。
“媽呀!這一天簡直不要過的太爽了。”他說著,輕手輕腳地向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