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后的殘破黃松樹旁,忽然浮現出兩個人的身影。
他們的到來,當即引起了多種特殊的力量共振,隨即產生了連鎖效應,而且有人在第一時間覺察。
附近,八墳禁地中,覺得別人看不到自己的守墓人牛角老嫗隱藏在自己的結界內。
此時,她正雙眼發直的注視著不遠處突然出現的兩道身影。
樹旁,似是植物人一般的圣人國師,他被真仙璃若以秘法控制著他跟在其身后。
夜色朦朧,朵朵黑云時不時的擋住月光,兩道身影離得很近,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不論轉身、挪步,竟都是距離絲毫不差,這樣的情形,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不是有奸情,還能是什么?
極為湊巧,守墓人牛角老嫗十分反感牛頭不對馬嘴的濫情,所以她心里嘲諷道:
“果然,即便是天下間智慧絕頂的圣人,也同樣抵擋不住美色的誘惑。”
“咦?那女子是誰?我竟看不出其來歷,嗯?什么情況?她居然不屬于凡人,不屬于靈族,也不屬于妖族……”
時光長河無盡,她雖只是其中一朵可有可無的浪花,但在她數億年的認知中,也還是對魔族有著這些了解的。
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心中大駭的嘀咕道:
“啊?不會吧?該不會是來自虛空外的魔族?天……”
如今的她,可是渡世之船內威震一方的恐怖大妖,其恐怖的原因有二,一是活的夠久,二是戰力極強。
但天下間的真正實力,往往不是活的夠久、戰力足夠,就可以橫行無忌了。
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況且,境界壓死人啊。
好比路邊的螞蟻,不是人們發現不了它,殺不了它,而是它們在人類的眼中,僅僅只是螻蟻,根本不屑一顧。
如此,與真仙璃若比起來,守墓人牛角老嫗這樣的存在,于她而言,就是與螻蟻無異的存在。
其實,她早就發現不可視的空間中有生靈了,只是她沒有閑情去關注罷了。
根本就不把渡世之船內的一切隱世強者放在眼里的她,正在亦步亦趨的向著不落村走去。
神識回首,她好奇的凝視著緊跟身后的圣人國師。
“是我大意了,抱歉!凡人根本承受不住宇宙之魂的魂力沖擊,我忘了這茬了……”看著神智木訥的圣人國師,真仙璃若的內心很愧疚。
三五分鐘過去,她比凡人步行快比修者遁速慢的來到不落村口。
感應到真仙的氣息降世,柳樹老者的身影浮現,站在祭壇上,他的目光始終觀望著洪鐘山的山頂。
曾經的故人再現,柳樹老者怎能不激動?不過,他畢竟曾是全宇宙共祭的無上祭靈,還是得有些矜持的。
熟悉的故人來到眼前,他不免心中感慨萬千的開口道:
“……小女娃,你……終于再現世間了!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在世間,畢竟驚艷如你,怎能英年早逝呢!”
如今,億萬年前的那個小女娃雖然女大十八變,早已是驚艷宇宙星空的絕世女仙了,但他還是習慣性一如既往地叫她小女娃。
沒有立即回應他的話,亦步亦趨的走到祭壇上,伸出右手以食指指向吳常生家,真仙璃若黯然神傷的開口道:
“祭靈大人,再次重生,在這陌生的天地間,又一次與你相遇,晚輩真的很開心。”
“可是……許許多多的親人故友卻是消散了,不存在了,既然我都還能再現世間,那么他呢?他可還是他?”
生命,不能永存,這是萬萬古不變的定律。
若想要讓生命絲毫不變的永遠存在,只有將其在彌留之際葬入造化土中孕養,相當于冬眠。
本來不可能的事,卻是有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讓柳樹老者一時間難以接受。
偏頭看了一眼真仙璃若手指的方向,他絕望道:
“老主人手中唯一的造化土給了他,是希望他帶著完整的肉身以及記憶重生,你活了,是造化土的功勞吧?”
“無疑,入了輪回的他,已經完全失去宇宙正統一脈的高貴血脈傳承了,現在,也許他的魂光都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