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捕頭？你跑這么遠來干什么？”
姜石回頭一看，露出了一絲好奇，迎上前去之后盯著常捕頭道：“我這除了我姜家人之外，都是周圍的百姓，沒什么問題吧？”
“大公子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姜家的地位非常高，常捕頭和姜巖和很熟，所以見到姜石以為自己帶隊是過來抓人的，頓時連連苦笑道：“你這架橋修路，那可是大好事，連縣令大人都贊賞有加，今天專門請你父親去縣衙喝茶，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壞了你的好事啊？”
“縣令？”姜石臉色一凝，隨即盯著常捕頭道：“我此前稟告過縣令，但是他對此事不置可否，怎么現如今態度變化這么大？”
“大公子，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常捕頭拉著姜石走到一邊之后，轉而低聲道：“縣令大人對你姜家的義舉很贊賞，本來這修路的事應該縣衙出面才對，但是大公子您聰明絕頂，想來也知道縣令如今的處境，他不方便出面支持你和廚神，所以，這不——”
“我知道。”馬春華對于香山書院那位什么態度，清水縣高層幾乎都心知肚明，所以姜石微微點頭之后，轉而道：“我此前稟告之時，也曾說過，縣衙沒有態度便是對我姜家最大的支持，姜石銘記于心。請常捕頭回稟縣令，這修路的功德，大可歸于縣衙，姜家只是普通百姓一員，用不著這些。”
“這個回頭再說，今天來，我是傳達縣令大人的命令，同時，也來幫你一把。”常捕頭對于姜石一向很欽佩，對方的思維反應速度太快了，自己的話根本不需要說完，對方就能明白，加上細膩的心思，做事情往往那是滴水不漏。
“幫我一把？”姜石盯著常捕頭，隨即直接搖頭道：“縣令的意思是，打算派人加入我姜家的工程？”
“也算是吧。”常捕頭笑道：“理是這么個理，但是不能打出我縣衙的旗號，我手下的所有人，包括縣衙秘密招募的人隨后幾天都會趕過來增援你們。但是對外，都是你姜家招募的，工錢你們姜家支付。”
“但是呢，我來領頭，我可以以縣衙捕頭的名義幫你指揮工匠。”常捕頭這句話說完之后，見到姜石的目光沒有變化，頓時擺手道：“你別這么看著我，我這確實是縣令大人的命令。”
“你是縣衙的捕頭，你在這公開亮明身份，那不就等于縣衙參與進來了嗎？”姜石滿臉奇怪道：“縣令他是認真的嗎？”
“我這么勸過，但是縣令說這是最好的辦法。”常捕頭說到這里也嘆了口氣道：“我是捕頭，這輩子再往上升，頂多去府城，那也是個捕頭，差別不大。所以——”
“所以，馬縣令這是打算在必要的時候把你推出來嗎？”姜巖沒有再多說什么，馬春華這明顯是個首鼠兩端的主意，既想著派人支持自己，好趁機修補一下和李青檸的關系，同時又不想讓香山書院那位怪到他的頭上，所以推出了常捕頭。如果將來李青檸和那位關系和好，那么常捕頭就是代表了縣衙，代表他馬春華。而如果關系惡化，那頂多就對外說是常捕頭自作主張，根本和他沒有多大關系。
“也算是難為他想出了這么個辦法來。”姜石搖了搖頭，不過卻沒有再過多的追問，自己和姜家反正是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會動搖，馬春華這么做對他來說沒有多大影響。而常捕頭自己既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那么再多說也無用，還不如利用一下他的身份和帶來的人手，加快速度。
而且，常捕頭到了這里，正好也可以讓他騰出手來，去積煙村那邊布置，所以當夜他就和常捕頭交代完畢，然后直接去找李青檸。積煙村的位置在他看來其實還不錯，周圍群山環繞，中間是一個空地，在那里正好可以布置商行、店鋪什么的，以積煙村為中心，建立一個新的鎮子。
有姜家傾力投入，要不了多久，城內的其他商家也自然能看到機會，道路修通之時，這些人也必然會蜂擁而至，到時候，清水縣新的貿易集散中心也就能夠立即鋪開了。
姜石此時的眼光確實非常長遠，在這邊路還沒有修通，而官道上的山賊也沒有清剿的情況下，就打算將姜家的大部分產業重新布置，將重心轉移到積煙村。這需要極大的魄力和勇氣，和馬春華比起來，他才是真的有決心。
不過此時的他還不知道的是，馬春華在得到常捕頭的匯報之后，實際上也動了心思，只不過他想出來的辦法依舊上不了臺面。他身為縣令無法出手，但是私底下卻讓自己的二管家也連夜出發直奔積煙村而去。
“記住了，你跟著姜石學學就知道了，他做什么，你就跟著做什么。”這是馬春華交代二管家的原話，只不過怕后者還不明白，又補了一句道：“我說的是商事，不是和廚神的關系，你最好別讓人看出來你在那。”
馬春華指了指香山書院的方向，示意二管家想辦法掩蓋自己的行蹤，至少不能被香山書院發現。
這種辦法確實難為二管家了，姜石的舉動不用猜都知道，那肯定是繼續押寶積煙村和李青檸，這個時候學習對方，那不明擺著會被人關注嗎？尤其是縣城其他商戶還沒有動作的情況下，必然會更加的招人眼。
“放心，這幾天我會放出風聲，吸引城里的其他豪門跟過去。”馬春華自然明白二管家的心思，所以也想到了辦法，朝著對方拍手道：“如此一來，你混在里邊，也不會被人看出來的。”
“也好，那我先過去，先看看姜家大公子在干什么，好心里有數。”二管家想到了什么，轉而一轉身，從縣衙匆匆離開。
這一場有人從中攪和，到最后連馬春華都忍不住下場的角逐，至此圍繞著積煙村和李青檸迅速展開。
只不過，沒人知道的是，此時站在秦家小院內的李青檸，目光卻轉向了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