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沒錢交租嘛,讓這貨運廠管事的給鎖上了……”蘇南陽抓抓腦袋,眼神躲閃。
“欠了多少租啊?兩個月?”
蘇南陽不說話。
“五個月?”蘇振光咆哮一句。
還是不說話。
“到底幾個月?”
蘇南陽豎起一根手指頭。
“一個月就鎖你車?”
“是一年。這里貨運廠是按年交租的,年初就得交8000,我……我還沒給他……”
李萍跟蘇振光此刻像是掉入深淵一般,這都九月底了,你年初的租金還沒給人家,鎖你車算是客氣了。
李萍跟蘇振光已經不知道該怎么罵了,口都說干了,再罵下去,就得讓林皓文這個外人看笑話了。
“走吧,老頭子,別管他了,這混賬是沒救了。”李萍少有的這么狠心,站起來拉著蘇振光就要走。
“爸媽,不吃飯了?一塊吃完再走啊!”蘇南陽一臉輕松地起身,總算是走了,唉,爸媽在這呆著也煩,讓他清凈一會兒。
“你也走吧!等我請你吃餃子啊?”蘇南陽沒好氣地瞪著林皓文。
林皓文走過來,給他遞了根煙。蘇南陽一看是紅山茶的,啊呸,他可抽不起這么廉價的煙,顧自從口袋里掏出他的芙蓉王。這煙得16塊錢一包。
“大哥,你說的那個啤酒廠,叫什么呀?”
林皓文已經猜到了,只是想再確認一下。
蘇南陽皺皺眉頭,今天夠煩的了,先是被女人臭罵,又被爸媽教訓,你丫的一個廢物你還打聽我的生意?
“關你屁事,趕緊滾蛋!誒,林皓文,可得給我爸媽照顧好了,要是他們在你那兒住得不舒服,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行,我先走了!”
被這么頂了一句,林皓文臉色一變,轉身走了。
從鋪子出來之后,林皓文見李萍和蘇振光已經走到前頭去了,趕緊追上。
這才走到大門口,一幫人匆匆忙忙往這邊趕,林皓文聽見他們隨口叨叨一句:
“蘇南陽那個混蛋還沒交租啊?”
“媽的,洪哥,那小子皮厚啊,你不撓他兩下,他不知道疼。”
“四喜哥可是放話了,蘇南陽今天要是再不交租,就把他那輛五十鈴給弄走。”
“嘿嘿,好!”
聽到這段對話,李萍跟蘇振光都是頭皮一陣發麻。
看著架勢,怕是要出事啊!
再怎么傷心絕望,終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怎么辦老頭子?看這伙人兇神惡煞的,會不會打咱們陽陽啊?”李萍一個農村老太太,窩里橫是很在行,對外她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蘇振光喉嚨啞住了,可是上哪兒去弄8000塊的租金啊?
“對了,昨天婉瑜不是給了錢嗎?夠不夠8000?”
“哪夠啊,總共也就是5000,再說我也沒帶在身上啊!這怎么辦啊……”
老兩口在村里務農,一年的賺頭也就是一千多塊錢啊!8000塊錢那是頂天的大事兒了。
怎么辦,在海城沒親沒戚的,也不認識什么有臉面的人。老兩口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林皓文走過來說道:“爸,媽,別急,要不我去看看。”
“你去?你去有啥用啊?人家還能給你臉啊?”
別以為你長得人模狗樣就裝孫子,你還不如我兒子呢!這是李萍內心真實的想法。
可老兩口又不敢過去,能怎么辦?
“爸媽,那邊比較混亂,這幫人動起手來不含糊。你們還是別過去了,在這兒等我。”
林皓文嚇一嚇他們,扭頭就直接奔著蘇南陽的鋪子走去。
“逞強是吧,好,讓他去。”李萍和蘇振光看著林皓文的背影,心都懸著。
這廢物過去,萬一被人打死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