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文聽得出來，霍立威故意說反話，想要試探一下自己的決心。
林皓文目光長遠，他所看中的，是白酒業在未來二十年無比巨大的潛在價值，一旦上市，一家白酒公司的市值相當于一百家啤酒公司。
套用賀敏忠那晚在飯局上罵他的話：啤酒做得再大頂個球用？一瓶賺5毛錢？
要林皓文放棄這么肥美的肉？不可能。
“霍總，這種勸我放棄之類的話，以后別再說了。我林皓文打從娘胎出來開始，就不知道什么叫放棄。白酒這生意，我做定了。”
林皓文這話說得擲地有聲，不光是霍立威聽得一陣佩服，旁邊的阮紫檀同樣神色動容。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個不怕死的人。
“既然林總都這么說了，我要是不幫忙，也太不夠朋友了。這樣，我在交管局那邊也有些熟人，我幫你牽線。至于能不能談成，就看你自己了。”
“謝了霍總，這個時候都肯幫忙，說明咱兩都是不怕死的。”
“嘿嘿，別這么說，我啊真不是你想的那么仗義。先這樣了。”
“好！”
和霍立威通完電話，林皓文總算是摸清楚馮錫堯的布局了，他想要利用自己的產業優勢，構筑自己的護城河。把低端、中段、高端白酒三條線都占據，讓林皓文無處落腳。
跟葉鄺生不一樣啊，當初打葉鄺生，那是因為浦江酒業剛剛成立三個月，立足不穩。
而馮錫堯在白酒行業深耕了十幾年，全產業鏈深度挖掘，并且擁有強大的銷售渠道，基本上已經形成一個產業閉環。
這種模式，無論在哪個行業，都是接近無敵的存在。
葉鄺生和馮錫堯，兩者的根基，不可相提并論。
“霍總來電話的？”
“對。”林皓文把霍立威剛才說的，都詳細跟阮紫檀說了一遍，眼下只能群策群力，共度時艱。
阮紫檀腦子動得很快，說道：“林總，我看霍總那邊，找交管局拿回設備的可能性不大，這是后話了。眼下，既然跟馮錫堯的競爭已經公開化了，那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倒不如，直接從海城本地的邢常榮那里采購白酒設備。”
林皓文也知道，眼下只有這個辦法了：“是啊，馮錫堯收購的兩個新酒廠，剛剛開拔，如果這時候咱們迎頭趕上，還有機會和他們同時間做出白酒。要是交管局那邊拖個一兩個月，加上白酒生產天然的時間局限性，那就被馮錫堯甩開太遠了。”
可是錢呢？
重新在邢常榮那里采購設備，錢從哪里來？眼下光本地的設備就要150萬，加上廠房改造，原料采購，人員整備，酒瓶子，加起來沒有300萬是熬不出這鍋粥的。
看到林皓文這么煎熬，阮紫檀有些不忍心了，開口說道：“找我媽拿錢吧，她的私房錢蠻多的，拿個兩三百萬出來不是問題。”
林皓文猶豫了，他也很意外，自己竟然猶豫了。
如果換做以前，林皓文是那種純粹的商業頭腦，奉行利益至上，任何阻礙在成功面前，都得讓步。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拋棄所有的情感。這也就是林氏集團那個逐漸沒落的貴族，會被林皓文重新帶回巔峰的原因。
掌控林氏集團萬名員工的老總，必然是殺伐果斷，決勝千里。
但是現在，他竟然沒有馬上答應。
“別想了林總，今晚去我家吧，吃頓飯。您要是實在開不了口，我來幫您說。晚上見……對了，帶上您太太和孩子。我媽……挺想見見您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