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文繼續說道:“顧老板嫌我不懂酒,這個我要解釋一下,我雖然不是白酒專家,可我手底下,有一位白酒行業頂尖的人物,前毛臺集團a級釀酒師。”
“是誰?”顧廣源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蔡芝岳蔡師傅。”
“蔡芝岳,他……他在海納酒廠?”
“是,今天本來是要讓他一塊來的,不過太匆忙,改天我約個時間帶他過來。”
顧廣源一聽到蔡芝岳的名聲,頓時有些心癢癢,如果海納真的有這么樣一位資歷深厚的業界泰斗,那倒是真的可以合作一番。
但是他沒有直說,他心里有很多矛盾。
這個矛盾,是家族三代的堅守與外界的變化之間的微妙碰撞。
“抱歉,天也不早了,我準備帶孩子回家休息了,有什么事兒,明天早上你們再來吧!”
林皓文起身,臨走之前對顧廣源說道:“顧老板,富水香是海城老牌白酒,廠子到今年已經62年了,半個多世紀過去了,可是從崢嶸歲月到今天的大好時代,卻沒有幾個人知道這款酒,可惜呀,可惜……有一個詞叫什么來著?滄海遺珠,對就這種感覺。”
這一句,直接戳中了顧廣源的要害,讓他心頭滴血。
是啊,寂寂無名,和錦衣夜行有什么區別?
用現代比較流行的話就是,自嗨?
這么好的酒,不被人認可,多可惜啊!
他雙眼有些復雜地看著林皓文。
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
“不說了,我得回家了。走了絲絲……”
顧廣源像是在逃避一樣,牽著女兒顧絲絲準備回家。
辦公室門鎖上了,林皓文和阮紫檀跟在后邊,走得很慢。
“林總,算了,我看顧老板是不想賣的,要不咱們去其它酒廠再看看?海城老牌白酒還挺多的,您比方說,仙醇漿,這酒也非常不錯的。”
林皓文平淡地笑了笑,仙醇漿無論是從名聲和底蘊,都比不上富水香。
而且他看得出來,顧廣源已經動心了。有機會。
“走吧,去你車里等!”
“啊?”阮紫檀一臉驚訝地看著林皓文:“咱們……今晚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在車里過夜。”
天哪!
阮紫檀心里是一股子憋屈,敢情剛才自己的話,林皓文壓根就沒聽進去?
……
顧家的院子里,顧廣源跪在老式的客廳茶桌旁邊,父親顧為仁手拿戒尺,一下,兩下地拍打在36歲兒子的背上。
顧絲絲眼淚嘩嘩的,抱著奶奶的肚子哭泣,顧廣源的妻子也在一旁抹眼淚。
“不孝子,逆子……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動這個心思。資本都是洪水猛獸,會把咱們富水香的骨頭都啃碎,到時候你后悔都來不及。”
顧廣源跪在地上低著頭,輕聲說道:“爸,時代在變化,咱們不與時俱進,會被淘汰的。這幾天我跟經銷商談第四季度的訂單,明顯比去年減少了。而且……現在紅滿天已經拿到大筆融資了,他們準備發力,富水香,撐不了多久了。”
顧廣源心里比誰都清楚,林皓文說的是對的,要想打敗紅滿天,只有強強聯合。
他研究過林皓文這小子,有頭腦,有資金,在極短的時間就擊敗了浦江酒業、
這小子,有兩把刷子的。
“逆子……你不肖啊……”顧為仁的戒尺重重拍打在顧廣源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