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東地區,江南市,古年醇集團的會議室內,邱培松坐在最前邊,其它的中高層管理分成四排落座,足足有一百人。
集團管理層分成了兩派,一個是以白酒業務為重心的古年醇酒業,另一個則是以調味品為戰略核心的“松園記”。
古年醇是一個集團化的企業,早年以白酒為切入點,逐步構建起了整個餐桌和廚房的中高端白酒類、傳統調味品、新式調味品的產品矩陣。
目前32億的市值并不是單單靠白酒撐起來的,到今年第四財季的報表顯示,白酒和調味品的營收占比,已經達到了五五開。
而且調味品市場產品迭代比較迅速,這場會議,基本上是討論調味品的新品發布。
白酒這邊插不上話,一整個會議都被對面的調味品壓著講話。
去年古年醇集團的白酒占比還是60%的營收,到今年卻下降了十個點。
上市公司,品類營收不增長反而下跌,這是很可怕的。
“明年年初,我們準備推出一款蠔油產品……”
“好了……討論了一個多小時的調味品,屁股都坐爛了,白酒這邊都死了?沒一個喘氣的?”
邱培松也有些不耐煩了。林皓文那個小王八蛋,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就如同心坎上的一根刺,讓他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白酒這邊開始說話了:“邱總,富水香那邊已經加快了構筑本地營銷防線,海城現在的普通經銷商、大型商超經銷商、還有國企團購訂單,基本上都已經被他們牢牢占據,咱們派出去的人,沒有太大的斬獲。”
這個白酒負責人說完,看看對面調味品那邊一個個投來嘲笑的目光,頓時有些火大。
沒辦法,海城多年來本地白酒市場都是被紅滿天壟斷,古年醇遠在江蘇,在海城可以說是基礎薄弱,哪有那么快搶到當地的市場份額。
負責人看看邱培松沒有講話的意思,其它人就開始發表意見了,會議室里討論還是比較自由的。
“這個林皓文倒是有兩下子,依我看,他是準備死守本地市場。按照他這個守法,咱們要攻進去,怕是要犧牲不少的利潤。”
“怕什么,還記得嘉市嘛?嘉市以前有個品牌叫‘仙芝露’,也是想要死守,被咱們低價傾銷,搞得資金鏈斷裂,后來被迫把企業賣給咱們。邱總,我覺得對付富水香也可以用這招,先大幅度讓利給海城本地的經銷商,華東地區其它經銷商利潤空間在25%,那就給海城的50%利潤,我就不信,還有不饞嘴的貓?”
“這策略簡單粗暴,咱們上市公司就一個優勢,錢多。打這種地方小企業,簡直就是大人揍小孩,一拳頭就能揍得他們哇哇叫。”
“哈哈哈……”
會議室內話題展開之后,氣氛相對比較輕松了,倒是沒幾個人把林皓文和他的小企業當回事。
邱培松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無論在哪個城市,經銷商都是酒廠的翅膀,先折斷林皓文的雙翅,看它還怎么飛。
白酒負責人繼續說道:“邱總,咱們的中高端白酒業務在整個華東地區,市場占有率達到33%,僅次于茅臺和五糧液。而富水香市占率只有0.2%,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咱們現在沒有必要全方位的針對富水香。他們也就只能在海城嘚瑟。您給我5000萬的讓利空間,我帶市場部殺進去搶經銷商。”
邱培松素來以老練著稱,他經歷過最殘酷的商業斗爭,所以這些小屁孩在會議上大放厥詞,他也沒當回事。但是他跟林皓文簡短地交流過,心里有個底。這個年輕人,絕不簡單。
“不要急于下結論,羅總,你告訴我富水香現在最大的軟肋是什么?”
“他有兩個軟肋,一個是資金不足。我已經打聽過了,他們手頭上能夠騰挪的資金也就是三四千萬,這里邊還涵蓋了公司的日常運營、生產,所以能拿出來讓利的資金,少得可憐。第二個軟肋是產能受限。現在他們對海城本地的經銷商,都是限量放貨,一個經銷商,每個月只給500瓶的配額!”
“哈哈哈哈……500瓶?塞牙縫呢?”
“海城的經銷商也是夠可憐的,跟喂小雞似的。”
辦公室里再一次嘩然,都是嘲諷的語氣。
“很明顯,他們除了資金不充裕之外,還有產能受限的問題。內行人誰不知道產能的問題無法短期之內解決的。咱們趁著這個時間,把經銷商全部吃下來,我估計讓利空間有個三四千萬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一千多萬,在電視臺和報紙雜志上做宣傳。邱總,三個月,我羅建南絕對能夠把海城市場吞下。”
羅建南拍著胸脯承諾道。其實他也是被逼上梁山的。
白酒業務已經漸漸壓不住對面的調味品業務了,他可不想明年這個時候再開年底總結大會的時,被對面超過。
邱培松可不會手軟,要是古年醇最核心的白酒業務掉隊,肯定第一個挨刀子的就是羅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