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長假前的晚上十二點鐘了,林皓文和阮紫檀、蔡芝岳、顧廣源,還在廠里辦公室開會。嘉市的海達鮮那邊,龔月娥和肖英杰也在用電話和林皓文他們溝通。
林皓文手里拿著筆,面前一個本子已經記得滿滿的了:
“蔡總,報一下各個酒廠富水香目前的白酒庫存狀況。”
“好……”蔡芝岳拿出數據表格,說道:“富水香酒廠,目前有150萬瓶白酒,產業園區的總廠,有50萬瓶白酒,南京廠目前有80萬瓶,杭州廠有50萬瓶,合肥廠有50萬瓶,南昌廠有60萬瓶,福州廠有70萬瓶。總共是510萬瓶白酒,其中綿柔型和醬香型,基本上按照7比3的比例。照目前咱們的庫存量,未來半年的銷量都是不愁的了。咱們……什么時候放量?”
目前這段時間,林皓文是下了死命的,所有分廠的白酒,一律不允許出貨,等待公司最后的通知。
林皓文若有所思,沒說話。
蔡芝岳和顧廣源看了一眼阮紫檀,后者小聲說道:“林總,明天就是長假了,咱們蓄水蓄了這么長時間,經銷商們已經嗷嗷待哺了。是不是該開閘了?”
林皓文搖搖頭:“不急,長假第一天和第二天,先讓消費者撲個空,以制造一瓶難求的現象,拉高他們的饑餓感。到第三天咱們再開始放量。”
顧廣源隨即問道:“林總,那是不是在第一天和第二天,咱們先讓經銷商拿貨呢?這樣一來,有了一個準備的時間,畢竟這次的量不會少的,我擔心第三天開售的時候,會手忙腳亂啊!”
林皓文擺擺手:“不行,經銷商一個個現在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如果現在就給他們貨,局面會失控的,價格體系會崩壞。我要的是一個利于掌控的局面,整個華東市場一盤棋,任何人不允許隨意出擊。”
這話一放出來,阮紫檀、蔡芝岳、顧廣源三個高管基本上已經領悟出了,老板這是準備給古年醇當頭一棒。
俗話說得好,打虎一定要致命一擊,否則被反撲的話,肯定骨頭都被啃碎。
古年醇是上市公司,目前市場份額又比海納還要高出許多,這么做,的確是保險之舉。
但是阮紫檀作為財務部的負責人,她心里有一本賬,卻是不敢說出來的。
510萬瓶白酒,兩款按照均價260元來計算,那就是13億的資金投入。各大供應商那邊,從上游到下游,全部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一旦中間哪個環節出現問題,那就是一條船上所有人都一起玩完。
不過她知道林皓文的性格,這種沒發生的事情,就是永遠不可能發生。
什么墨菲定律,在這個男人面前,壓根就不存在。
林皓文又給海達鮮那邊打了電話,跟龔月娥和肖英杰傳達了自己的戰略部署,調味品全部鎖貨,等待和白酒一起,要雙拳出擊,
高管這邊開會開到了凌晨三點鐘,大家的意見已經統一了。
但是下邊的人,可就沒那么容易領會老板的精神了。
首先是海城本地的經銷商,已經一個個的恨不得掐死林皓文。
有哪個白酒廠家,會在消費旺季開始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的?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管你們經銷商怎么哀嚎,死都不放貨。
可偏偏現在是賣方市場啊,隨著《味蕾》第三集的播出,富水香這款酒實在是太爆了,所有門店,商超,但凡是進門買酒的,開口就問有沒有富水香。尤其是海城本地,這款已經成為“城市名片”的白酒,連市里、區里都在大力幫忙宣傳。
經銷商能不瘋嘛?
第二天一早,海納市場部的電話就被打爆了,全部都是經銷商和超市經理打過來的,這些市場部的工作人員也不容易,祖宗八輩都被問候了好多遍。
早上八點鐘,林皓文頂著一對黑眼圈,穿著一雙破拖鞋,蹲在洗手池旁邊刷牙,阮紫檀昨晚在辦公室隨便對付了一晚上,不過現在緊張得很,走過來對林皓文說道:
“林總,市場部的電話已經被催爆了,經銷商們一個個情緒激動啊!”
“聽見了,一大早就在門外等著呢!熙熙攘攘的,吵得我連覺都睡不著。他奶奶的,這幫家伙一個個的少賺點錢能怎么地啊?”
“那現在怎么辦?總得給他們一個說法吧?”
“呼啦啦啦……啊呸!”林皓文漱完口,站起來用毛巾擦了一下嘴角的牙膏沫,說道:“我先吃早飯,再過個半小時,你讓人通知他們,就……叫那個鄧龍彪一個人進來說話吧!其他人都散了。”